封卿未曾言语,仍直直望着她,许久伸手,苍白修长的手指想要碰触她的脸颊。
叶非晚一怔,不由自主朝后躲避了一下。
封卿的手僵在半空,却很快若无其事的收了回去,唇角微弯:“是你。”
幻觉里的她,从不会躲避他的碰触,可是真实的她……却不知从何时开始,再也不喜欢他的碰触了。
真实的她,永远只会躲着他、离开他。
叶非晚眉心蹙了蹙,最终决定忽视他这番话,伸手将袖口的书信拿了出来:“这些事情,你是何时知道的?”
她从叶府步行来到此处的,一路上,她想了许多,心情也逐渐平静了下来,再不是昨夜刚得知消息时的震惊与激动。
封卿眼眸的光芒逐渐暗淡了下来,她主动前来找自己,果真只是因为这些事,可是……他似乎仍是欢喜的:“……两年前。”他安静道。
叶羡渔……终究太过瞻前顾后,想要顾好叶家,才会选了两边站。
叶长林替其揽了罪。
若依他以往的性子,若叶羡渔是旁人,他定早已治他的罪。
可是……他下不了旨,只因他姓叶,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却未曾想到,叶羡渔曾助三皇子一事,还是走漏了出去,不知被谁泄露到了太尉柳元寿那里。
柳元寿虽口口声声说忠君爱主,可意思不外乎想让柳如烟入宫来。
封卿很清楚,柳如烟入宫,那么他与叶非晚,便真的彻底断了,他……也真的熬不下去了。
两年前?
叶非晚心中尽是诧异,掀起阵阵波澜,原来……封卿这么早便知道了,可他……竟一直什么都不说……
“你……为何回来?”封卿突然开口,声音问的格外艰涩,心中却忍不住浮现点点希望。
叶非晚抿了抿唇,抬头看着封卿:“他是我的兄长,我很感谢你留他一命。这件事,我不会置之事外……”
终与她有关。
封卿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莫名的酸涩。
他希望她回到自己身边只是因为他这个人而已,不是因为旁的任何事,可是……
封卿开口,嗓音极轻:“我可以自己处理好。”
“你一直都可以,我相信,”叶非晚垂眸,“前世,你也总可以处理好一切,你想要的,总能得到。”没有她,他也可以高高在上,大权在握。
从来如此。
封卿脸色一白。
前世,他并没有处理好一切,他得到了地位、权势,却失去了她,也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颓然半生,仿佛什么都未曾得到过,茕茕孑立。
“我方才说错了,”封卿垂眸,声音轻如气声,“叶非晚,有些事,我不可以的……”
他需要她,哪怕只是在他身边什么都不做,只要好好地……让他看见。
叶非晚垂首避开了他的注视,转头看向高风:“将马车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