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衫是纯白色的,布料非常的透明,就像是一层没有任何重量的薄纱,而里衫则是浅蓝色的,虽然要比外衫更厚实一些,但比起寻常的衣衫,还是要薄很多。
很明显,这是妃子侍寝时才会穿的衣衫。
付臻红将衣衫穿好之后,又很快将腰带系好。
做完这些,付臻红看向了还背对着他的姜子牙,“姜子牙。”他喊了一声姜子牙的名字,“我再问你一次,你对我可有心动?”
姜子牙闻言,顿了几秒后才转过了身,他的目光在触及到付臻红这一身衣衫后,眉头皱了皱,“没有。”他回道,声音冷沉而生硬。
“好。”付臻红收回视线,抬脚朝着门外走去。
“你打算就这么离开?”姜子牙叫住了他,在付臻红转回头的时候,脱口而出:“我的衣服。”
姜子牙说完,很快就沉默了下来。
其实此刻,他心里最想说得并不是这句话,他真正想问得是这只狐妖是不是要去帝辛的寝宫里侍寝,然而在对上这只狐妖的眼神后,他最终还是改了口。
他没有资格去问这个,也没有立场。
更重要的是,他不该。
“我没有穿的衣服。”姜子牙说道。
付臻红抿了抿唇,“你叫住我就是想说这个?”他凝着姜子牙的眼睛,给了他再次回答的机会。
但姜子牙并没有改口,他只轻轻回了一个字:“嗯。”
付臻红蓦地笑了起来,带着些许的讽刺,他抬起手,指尖微转,将屏风上挂着的红衣变成了一套灰色的衣衫。
红衣是他之前的衣衫。
至于变成的这套灰衣,无论是款式,还是大小,都同姜子牙被付臻红变成兔子之前所穿得那件衣衫一模一样。
“就穿它吧。”付臻红淡淡的说道,收回手后也没再看姜子牙,而是直接走到了门口,他披上翠鸢准备好的白色披风,戴上与披风连着的布帽,紧接着便拉开了房间的门。
他走出去后,“砰”得一声,门被关上。
房间里就只剩下了姜子牙一人。
他听到门外那个小丫鬟喊妲己娘娘的声音,也听到这只狐妖让那小丫鬟带路这两个字。姜子牙第一次觉得敏锐的听力并不好,因为这仿佛是在提醒着他,妲己是要去侍寝的事实。
对方就这么走了,不再束缚着他。
他获得了自由,可以立刻动身去西岐,去做他原本该做的事情。他该感到放松,感到高兴,但是他的心里却没有一丝的雀跃。
池水里还冒着热气,水里的温度还保持着方才的温度,然而现在,在这片蒸腾的雾气中,姜子牙却只感觉到了冷。冷得他的皮肤都泛起了细小的疙瘩,冷得他的心也凉的有些抽痛。
但他并没有立刻就起身,而是就这么安静待在浴池里,沉默地思考了良久,直到脑海里不再浮现某个不该浮现的存在后,他才出了浴池。
然而等他穿上衣衫之后,情绪却又再一次变得复杂起来,原因无他,他的鼻息里涌进来一股淡淡的香味,这香味是从他身上穿得这件衣衫上散发出来。
姜子牙对这个香味并不陌生,这幽冷的花香,不过分浓郁却能勾得人心神恍惚,这是那只狐妖身上特有的味道,也是这几日一直萦绕在他鼻尖的馨香。
习惯真是可怕,不过短短数日的时间,他就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香味,甚至从最初的排斥变成现在这样有了些许的眷念和喜欢。
到底是习惯了这香味,还是习惯了有着这香味的人,姜子牙自己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而穿着这件由那只狐妖的衣衫变成的衣物,总让姜子牙有一种对方正待在他身边与他亲密相贴的感觉。
就好像对方未曾离开一般。
狡猾的狐狸,就算放他走了,都还要用这种方式来让他一直记住。姜子牙眯了眯,摒除掉内心的那份杂念后,拉开门走出了房间。
今晚的月很圆,天空中闪动着璀璨的繁星。
借着皎白的月光,姜子牙一路避开巡逻的守卫,朝着皇宫的大门而去。
另一边,付臻红也在翠鸢的带路下,来到了帝辛的寝宫门前。
【小红,姜子牙那边,就这么放他走了啊?】
【他走不了。】
【为什么?】弱鸡系统很费解:【姜子牙虽然还没有恢复法力,但也不至于被侍卫发现。】
【不是这个原因。】
【那是因为什么?】
付臻红没有再回答弱鸡系统这个问题,因为在翠鸢向侍从通传了付臻红过来后,他听到了帝辛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妲己,”帝辛喊着他,“你进来。”这嗓音低低沉沉的,透着一种非常纯正又浑厚的力量。
他似乎心情很好,付臻红能从他的语气里听到些许的笑意。
“娘娘,奴婢就不打扰了。”翠鸢对着付臻红鞠了一躬,随即便对守在外面的丫鬟和侍从门使了一个离开的眼色。
付臻红走了进去,翠鸢拉上门后就带着众人去往大门口候着。
帝辛的寝宫非常大,也非常金碧辉煌。
付臻红进去后并没有在外殿看到帝辛的身影,他将头顶上的遮帽拉下,随意的扫了一眼四周。
房梁由云顶檀木作成的,浮窗则是用得最上等的青瓦雕刻,房柱的周围是一层金闪闪的流金,最上方还绘制出绚丽霸气的龙纹。
富丽堂皇。
付臻红就只想到了这四个字,他继续往里走着,绕过一处屏风,最后走向了由一道珠帘隔着的内殿。
他撩开珠帘,走了进去。
而珠帘上的珍珠碰撞到一起所发出的清脆声响也让帝辛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了朝着他走来的付臻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