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臻红这句话并没有得到来者的回应。
对方只是一言不发的朝着付臻红走近,一直走到距离付臻红半米左右的位置时才停下了脚步。
“我不是一向如此吗。”冷冽阴寒的嗓音在付臻红的身后响起,说完这句话之后,对方又往前走了两步,整个人站在了付臻红的背后。
付臻红没有回头,而这擅自潜入帝辛寝宫的人则俯下了身,将付臻红笼罩在了自己的身体所投下的阴影里。
他的手臂从付臻红的身体两侧暧昧的圈过,掌心撑着付臻红前方的木桌边缘,这样的姿势让他身上那过分冷沉阴郁的气息尽数传向了付臻红的背部。
对于这带着占有意味的僭越行为,付臻红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那原本正轻轻晃动着杯壁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他后方的人见状,唇角微勾,毫无顾忌的将下巴搭在了付臻红的肩膀上,苍白的脸颊有意无意的磨蹭着付臻红的脸颊。
由于他这个动作,付臻红杯中的酒液便倒映出了他的五官。
俊美妖邪的面容,眉心中间是一抹暗红色的朱砂,狭长的凤眸微微上挑,勾起的唇角弧度里透出了一种有些鬼魅和病态的诡异。
这样的容貌和那标志性的暗红色朱砂,除了朝歌城的国师,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符合。
“对于我的到来,你就一点也不惊讶?”申公豹微微偏过头,将双唇凑近了付臻红的耳垂,缓缓说着:“我是不是可以认为,其实你原本就是在等我来?”
付臻红有些想笑,而事实上,他也直接笑出了声:“对于一个无关紧要的存在,又有什么好惊讶的。”轻轻笑了片刻后,付臻红的语气平淡到几近冷漠。
申公豹轻哼一声,站直身体后走到付臻红的右侧坐下:“再怎么说我们也算是老相识了,你对我说话却总是这么不客气。”
他说完,不急不慢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后,对着付臻红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比干突然深夜求见帝辛,还是在帝辛与你温存的这个当口,你猜会是什么原因?”
付臻红闻言,抬眸瞟了申公豹一眼:“你想说什么?”
申公豹耸了耸肩:“我是在提醒你啊。”
“提醒我?”付臻红皱眉。
“是啊,提醒你。”申公豹单手托腮,好整以暇的看着付臻红。他的目光从付臻红的脸上缓缓移到修长雪白的脖颈,再到那精致的锁骨,这个过程申公豹的心情还算愉悦。
但这并没有持续多久,等申公豹看到付臻红锁骨处那一道道明显是被人亲吻出的暧昧红痕后,眼睛里闪过了一抹阴翳,脸色也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虽然知道这两人不可避免的会有亲密之举,但知道和亲眼看到的感官,到底还是有些不同的。
申公豹在心里告诉自己,他眼前这个男子本质上就是一个冷血至极的狐妖,没有人能真正进入到他的心里,即便眼下对方对帝辛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但终究不会喜欢上帝辛。
想明白这一点后,申公豹的情绪很快就调整了过来,他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撩起了付臻红垂在肩侧的一缕发丝,一边把玩着一边不咸不淡的说道:“你现在用得是苏妲己的身份,但苏妲己明明是男儿身,却一直以女子扮相示人,这始终是一个隐患。”
付臻红嗤笑一声:“所以你是来提醒我比干可能是查到了苏护当年极力隐藏的事?”
申公豹不置可否:“以比干对朝歌的忠心程度,突然深夜求见帝辛,定然是涉及到与朝堂社稷相关的事。”说到这,他微微顿了一下,看了一眼付臻红的脸色,见付臻红的脸上并未有什么表情变化后,挑了挑眉,又接着说道:“而在现阶段,我所能想到的原因,就是比干知晓了那个关于苏妲己的预言。”
付臻红放下酒杯,看向申公豹:“你以什么样的立场来对我说这些?”
申公豹回道:“自然是关心你的立场。”
付臻红轻蔑的勾了一下唇:“难道这一切不是你的手笔吗?”
申公豹故作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你怀疑是我将苏妲己身份的事透露给比干的?”
付臻红盯着申公豹的眼睛看了几秒,轻飘飘的说道:“是或不是,你心里自然最清楚不过。”
申公豹蓦地笑了起来,他凤眸微闪,眼露邪气:“确实是我透露的,这样才更有趣不是吗?”
付臻红没理他。
申公豹也不恼,继续说道:“如果比干不来求见帝辛,今晚我又怎么能顺理成章的见到你?”
付臻红道:“我们的目的不冲突,你这么做,是在与我为敌?”
“为敌?”申公豹摇头:“恰恰相反,我这也是在帮你考验帝辛。”他低低地笑了起来:“你就不好奇帝辛会如何选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