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个子回道:“再宠爱也比不上自己的命重要啊!首领虽然不舍,最终还是在不详美人和十立一族与自身性命之间选择了后者。”
“是吗”帝辛突然冷笑一声,低沉平缓的嗓音里透出了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杀意,明明声音不大,却瞬间就让下方的人禁了声。
下一秒,帝辛从座位上起身,走出隔间后直接就往下跳到了看台上。还未给高个子说书人反应的机会,帝辛就伸出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一边收紧着手中的力道一边缓缓说道:“你这说得不对。”
高个子说书人被掐得满脸发紫,窒息的感觉瞬间蹿向他的全身,他的唇色发白,面容也因为脖颈处的疼痛而完全扭曲了。
这说书人的身高已经算是很高得了,然而现在被帝辛掐住脖子,整个双脚却完全悬空了,他挣扎着试图摆脱脖子上的窒息难受感,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的反抗根本无济于事。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惊讶的看着这突然发生的变故,这其中,距离高个子说书人最近的那个矮个子说书人最先反应过来,他本能得想要上前帮助自己的伙伴摆脱束缚,然而却在对上帝辛瞟向他的眼神的这一瞬间,发悚般地跌坐在了地上。
像是某个开关被触发了一样,他整个人在这刹那间惊醒了,双手捂住自己的头部大力的左右摇晃着,疯疯癫癫的喃呢道:“玩了玩了,我到底都说了些什么,我怎么会附和着刘二成说出那样会掉脑袋的话”
帝辛闻言,眼神一冽,心里瞬间有了一个隐约的猜测,不过此刻他并未去细想,而是又将注意力转回到了被他掐住脖颈的高个子说书人身上。
这个说书人的眼睛已经开始涣散,眼看就要因为缺氧而亡了,付臻红终于出了声,“他快要死了。”付臻红淡淡的说道。
轻飘飘的语气,却瞬间就让帝辛松了手。
付臻红从楼梯上走下来,走到帝辛身边。帝辛看向他,“你在意他的生死?”
“不,”付臻红摇头,“我在意的是你。”
事情发展到现在,以帝辛的聪慧,不可能还没有猜出来这一切应该都是有人刻意为之的设计。
至于目的,也很简单,最浅显表面的原因就是为了激怒帝辛,促使帝辛的身份暴露,并且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激化朝歌内部的矛盾。
至于更深层的原因,付臻红现在暂时还无法断定。但无论怎样,帝辛若是就这么掐死了这个说书人,并不会有任何益处,反而还会留下极大的隐患。
帝辛听懂了付臻红的意思,他掐住高个子说书人的手没有再继续使力,却也没有松开,而是看向了付臻红。
他黑白分明的瞳孔里原本还有怒火,但是此刻在对上付臻红的眼睛之后,却奇迹般地平息了下来。
帝辛想到身旁这个男子阻止他的原因是为了他好,周身的锐气和肃杀都柔和了几分。他的嘴唇动了动,毫不避讳的说道:“你在意的是我,我在意的也是你,我不允许有人在议论诋毁你之后还能活着,无论这个人是用如何隐晦的说辞。”
帝辛的这句话说得平稳有力,磁性浑厚的嗓音不只传进了付臻红的耳里,也传进了在座所有人的耳膜中。
这任性霸道的言语,既是对付臻红的偏爱,也是在变相的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反应稍微快一些的人,最先听懂了帝辛话中的意思,原本只是惊讶的脸上已经开始发白,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会是商王!
而其他人也陆续反应了过来,他们猛然惊觉,自己怎么会如此犯蠢,像是被下了降头一样跑来这里听说书人讲着该砍头的故事。
心中的恐惧让这些人搅紧了手指,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帝辛没有理会这些人,他收回看着付臻红的视线后,又转回到被他掐住的说书人身上。他的语气已经平静,然而声音却依旧冷冽慑人:“不详美人?听着,对于寡人来说,造成不详的从来都不是某一个人,而是甘愿为神奴的一颗颗愚庸的心。”
说到这,他扫了一眼下方的听众,才又接着对这高个子说道:“还有一点,寡人需要纠正你,对于寡人来说,奴性到骨子里的人心不要也罢,无法被纠正,毁灭之后再新生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你要知道,若是真有一天需要在朝歌城的百姓性命与妲己之间做出选择,寡人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妲己。”
“哪怕是上万条生命,也抵不过寡人在意之人半分。”
“而且”帝辛薄唇微勾,英俊深邃的面容上透出了一种与生俱来的傲气和睥睨天下的桀骜与狂妄:“寡人从来都不畏惧死亡,更不会为了苟活去灭掉身边人,最重要的是,寡人不会输。”
随着帝辛最后一个字音的落下,他的手也一个用力,掐断了高个子说书人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