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有何异议?”
付臻红的声音不高不低,但就是这么轻轻冷冷的语气,传入到众人的耳中后,没有谁还有异议。
阿拜多斯的疫病是埃及这几百年里最严重的一次感染病,这几年里反反复复,所波及的范围太广,已经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埃及的发展。
如今找到了能彻底根治疫病的方法,等同于是让整个人埃及都有了更活力更强大的生机。
纳芙蒂蒂手中的药水分量太沉,沉到能救下数不清的生命,沉到能断绝了其他城市被感染的风险,更沉到了那些反对者都失了言语,再也说不出一点抗议的话来。
也没有人会怀疑纳芙蒂蒂这些话中的真实性,更没有人会质疑这药水能否真得治愈疫病。
因为这很快就会被识破的谎言,纳芙蒂蒂根本就没有必要乱说。
方才那些反对者们都纷纷垂了下头,有些羞愧又有些尴尬,而其他人,则是一脸崇敬的看着上方的纳芙蒂蒂,满腔的情意几乎要从胸腔里溢出来。
这样的纳芙蒂蒂实在太过耀眼,他是神的使者,而神使这两个字并不仅仅只是一个单纯的称呼。
纳芙蒂蒂,他们的神使大人,是真正在履行神的授意,为埃及带来福音。
他们没有反对的资格。
他们愿追随神使大人的脚步,听从法老埃赫纳顿的旨意,信仰伟大的新任主神——阿顿。
“愿太阳神阿顿,永垂不朽。”
“愿主神阿顿,永垂不朽。”
“愿埃及,永垂不朽”
人群中,不知是谁先起了这一个头,随后,越来越多的人跪了下来,他们跪在圣船的下方,跪在了阿顿圣象的脚下,跪在了法老埃赫纳顿和王后纳芙蒂蒂的眼神里。
看着这一幕的图坦卡蒙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震撼,他惊讶于纳芙蒂蒂对众人的影响力,更惊讶于纳芙蒂蒂手中那能拯救阿拜多斯的药水。
这一刻,图坦卡蒙才深刻的意识到,芙蒂蒂的耀眼并不仅仅在意他面具下绝丽万千的面容。纳芙蒂蒂那像阳光一样的金发,和宛如天空和大海一般的眼眸,都只是一种点缀。纳芙蒂蒂的魔力在于他自身,是那种完全脱离了冷艳的外表,从骨髓里散发出的致命吸引力。
图坦卡蒙终于理解了加里那句话中的含义。
纳芙蒂蒂,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存在。
图坦卡蒙不禁看向了纳芙蒂蒂,带着一种十分复杂的情绪。
而被图坦卡蒙看着的付臻红,此刻则是收回药水,将目光转向了一直在凝视着他的埃赫纳顿。
“很意外吗?”在埃赫纳顿那似有千言万语要诉说的眼神下,付臻红主动开了口。
依旧是平淡至极的语气,淡漠无澜的就像方才那为埃赫纳顿排除众议的人不是他一样。
“很意外。”埃赫纳顿回道,顿了一下后,他又补充道:“我以为你不会来。”
“嗯,但是我还是来了。”付臻红说得很随意。
埃赫纳顿又道:“我没有想到你会帮我至此,那一日发生的事让你我有了隔阂。”
“我以为你拒绝我的靠近,这些年也一直排斥我去阿顿神庙见你,是对我已经完全不在意了,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今日会选择帮我?”
埃赫纳顿迫切想要一个答案。
尽管他的内心深处,真正想要问的并不是这个,他想要问的是纳芙蒂蒂对他有没有一丝喜欢,他们作为伴侣,这些年里,纳芙蒂蒂有没有想过他。
但是这些问题,埃赫纳顿不敢问。
他知道结果不会是他所期盼的。
所以他最终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了问纳芙蒂蒂为何会帮他。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付臻红反问埃赫纳顿。
“很重要。”此时,埃赫纳顿只想要一个答案,无论纳芙蒂蒂的回答是什么。
付臻红闻言,对上埃赫纳顿那执拗的眼神,沉默了片刻后,还是缓缓说道:“大概是因为,你是法老,而我是王后,只凭借这一点,无论你做何决策,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这并不是情话,也没有一丝旖/旎和暧/昧,但就是这一句话,对于如今的埃赫纳顿来说,却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来得动人。
若不是地点和时间都不允许,埃赫纳顿此刻就想立刻将牢牢纳芙蒂蒂抱在怀里。
心中的那股热流让埃赫纳顿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暖意,这一刻,那种巨大的满足感和喜悦之情竟然超过了他与纳芙蒂蒂结为伴侣的那一晚。
他听懂了纳芙蒂蒂的言语。
他是法老,纳芙蒂蒂是王后,他们捆在一起的,或许纳芙蒂蒂对他已经不可能有喜欢之情,但是除开这一点。纳芙蒂蒂会一直站在他这边,站在他的身边。
即便不是因为喜欢,不是因为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