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黑木崖比白日里看起来更加的巍峨陡峭,连绵起伏的山峦如同永远也不可被攀越的阶梯,在夜色之下的云层里被笼罩。
如鲜血一样猩红的山石散发着凛冽的寒气漫布在整个峰林,透着一种神秘又诡异的危险。
在不因霜雪增高、不因雨水损容的黑木崖之下,有一片长滩,名为猩猩滩,猩猩滩的水流是出了名的湍急,流水拍打着两边的岩石,汹涌翻腾,似掀起万丈狂澜。
在去往这片长滩的下山路上,皎洁的月光从天幕上照射下来,照出了两个行进的影子。
付臻红和令狐冲一前一后的走着。
明明这里是黑木崖的地盘,却是令狐冲走在前面带路。付臻红的步伐始终落于令狐冲半步,相比于令狐冲那明显明朗起来的心情,付臻红的态度则有些漫不经心。
“东方,快到了。”令狐冲估算了一下距离,回头对走在后面的付臻红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来。
作为这笑傲江湖的武侠世界里的第一男主角,令狐冲的样貌无疑是十分俊气的。
他的五官英气,面部深邃硬朗,是那种棱角分明的长相。这样的容貌原本会给人一种凌厉感,但是因为令狐冲本身的气质十分的洒脱,衣着随性,额前的发丝又随意的垂落着,轻轻飘动的发尾遮住了额头,笑起来的时候便柔和了那份锐气的锋芒感。
“你要带我去的地方是猩猩滩?”付臻红开口道。
“猩猩滩?”令狐冲微微顿了一下:“如果东方你口中说得猩猩滩,是山峰下那片湍急的长滩话,我带你去得地方是,也不是那里。”令狐冲故意卖了一个关子。
付臻红对这不甚感兴趣,兴致也不高。
令狐冲见状,走到付臻红面前,主动牵起了付臻红的手。
付臻红也没挣脱,就这么任由令狐冲握住自己的手,然后将五指交握到一起。
掌心里亲密无间的接触让令狐冲的唇角往上勾了几分。他很喜欢现在这样只有他和东方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光,不用去考虑江湖纷争,更不用去考虑那些是非恩怨。
令狐冲抬起另一手,用指尖轻点了一下付臻红的鼻尖,“那个地方很美,你绝对会喜欢的。”说完,令狐冲便拉着付臻红继续往前走了起来。
在快要走到猩猩滩的时候,令狐冲才停了下来,他看了付臻红一眼,随即用内力折下一片菏叶。
菏叶落于猩猩滩,令狐冲带着付臻红一起,足尖轻点,踩在了菏叶上,任由湍急的水流带着他们一起往前移动。
大概过了几分钟的时间,两人随着水流来到了一处瀑布前,瀑布垂直倾泻而下,拍打在坚硬的石头上,水珠四溅感觉,白色的浪花迭起,形成的喷雾在月色下犹如缥缈的云烟。
令狐冲看了付臻红一眼,然后用手臂挽住付臻红的腰肢,紧接着一个飞身,带着付臻红一起穿过了前方的瀑布,进到了瀑布内这几乎没有被人发现过的隐秘帘洞里。
帘洞很大,虽然是在洞内,但是光线却并不是十分昏暗的。原因无他,在帘洞的另一边,并不是被石头密封着的,反而是敞开的,能看到外界的天空。
付臻红走了过去,发现下方是被雾气遮住的万丈深崖,仿佛是另一片天地。他抬起头往上看了一下,有飞鸟从空中飞过,夜色之下,成群的萤火虫涌进了山洞,将山洞的光线变得明亮起来。
虽然付臻红在黑木崖生活了几十年,却是第一次知道还有这一处隐秘之地。
令狐冲走到付臻红的身边,“东方,这里的风景还可以吗?”
付臻红没有回答令狐冲的问题,而是问了一句:“怎么发现这里的?”
令狐冲回道:“两日前,找上山路的时候偶然发现的。”
找上山的路?付臻红挑了挑眉,偏头看向了令狐冲,神情有些意味不明。
令狐冲对上付臻红的眼神,摸了摸自己的鼻头,似乎是为了转移一下付臻红的注意力,又似乎是此番美景让他酒瘾犯了,他随即便从腰上取下了随身携带的壶酒。
他打开酒塞,闻了一下酒香,然后将酒递给付臻红。付臻红看了一眼递到自己面前的酒壶,没接。
令狐冲眨了眨眼睫,率先投了降,坦言道:“好吧,其实我上黑木崖是与嵩山派的左天逸有关。”
“你想救他?”付臻红问令狐冲。
“不是。”令狐冲摇头,“是想从他嘴里套出一些消息。”
“所以仅仅是因为一个左天逸?”付臻红又问。
这次,令狐冲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顿了一下之后,才说道:“还因为你”最后一个你字令狐冲的声音很轻,几乎低到了微不可闻的地步,若不是付臻红的听力超群,怕是就要漏听了这么一个温柔下来的你字。
令狐冲并不是一个吝啬于表达自己感情的人,但是此刻在东方的面前,在被对方的目光凝视的时候,他竟然难得有了一种不好意思的感觉。
付臻红似乎看出了令狐冲的那份微妙的不自在,他的唇角微微勾了勾,接过了令狐冲递过来的酒壶,仰头喝了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