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无论是付臻红,还是令狐冲,都没有把过来的杨逸放在心上。这一瞬间,杨逸就像是一个不识趣的插足者。
杨逸的薄唇顿时紧闭成了一条冷硬的直线,他看着旁若无人的两人,垂下眼眸,静静的保持着沉默,只是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摩挲了几下。
付臻红虽然没有看向杨逸,但是余光还是瞟到了对方,这穿越版的杨莲亭比他认为的还要沉得住气。
付臻红放下手中的笔,侧着头,单手撑着太阳穴看向了安静站在一旁的杨逸,“何事?”付臻红微微抬了抬眼皮,问得十分随意,整个人都透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慵懒感。
杨逸盯着付臻红看了几秒,然后才不疾不徐的说道:“属下是来侍奉教主的。”说到侍奉这两个字的时候,杨逸故意拖长了一下语气,放缓了字音。
杨逸现在这具身体的声线本身就是那种带着些许柔和的沉韵,在刻意压低了声音之后,这声音便多了几分磁性和醉人耳膜的撩人。
这样的声音在涌入到人的耳膜里后,便仿佛多了一种暧昧和缱绻。
付臻红闻言,脸上到是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一旁的令狐冲却放下了墨,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并不是令狐冲多想了,这个侍卫和东方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像是普通的上下级那样简单。令狐冲心里想着,看向杨逸的眼神里便浮现出一抹思量,而杨逸则对上了令狐冲的视线,瞳孔深处同样闪过一抹有些凌厉的审视。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锋,明明没有兵刃相交,却有一种剑拔弩张的紧绷气氛弥漫开来。
作为致使这两人出现现在这种情况的当事人,付臻红则是一派闲散,他的手指在已经干掉的卷画上轻轻抚摸,指腹顺着画上的水墨画的轮廓而缓缓勾勒着。
他的手指细腻光滑,与这些笔墨丹青相比,反而更吸引人的目光。片刻后,付臻红才不急不慢的说道:“你的伤还未愈合,回医馆养伤。”
付臻红这幽幽缓缓的悦耳声音传入到令狐冲和杨逸的耳膜里,打破两人的对视。
杨逸回道:“不碍事,属下依旧能像那晚一般,侍奉好教主。”
那晚?一旁的令狐冲听到杨逸说得这两个字后,挑了挑眉,一直未成出声的他也说了一句:“我会侍奉好教主,就不劳这位杨侍卫费心了。”
杨逸唇角微勾,对着令狐冲露出的一抹笑容说不上是讽刺还是其他:“我想比起才从紫煞堂提到教主身边的你,我会做得更顺畅一些。”
令狐冲也笑:“我听说你也不过是刚提上来的。”
杨逸嘴唇动了动,还想再说这什么。
“行了。”付臻红却不甚在意的摆手,说道:“你们都下去。”他让两人都离开。
虽然令狐冲和杨逸都有些不愿意,但碍于付臻红已经开口,两人也只好乖乖的退下了。
最终,庭院里只剩下了付臻红一个人。
他又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然后才站起身朝着休息的寝殿走去。沐浴完之后,付臻红换上了一件轻便的衣衫,他看着放在桌上的酒壶,想到了什么后,走过去拿起了酒壶。
暗室密道的门被缓缓打开,付臻红拿着酒壶一步步走向了通往地下牢房第二层的阶梯。
整条阶梯的光线很弱,不过这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并不会影响到视线。任我行被关押在地下二层已经有些日子了,以往都是陈煜负责给任我行送饭。
但是由于这几日陈煜被付臻红派出去处理一些事的缘故,给任我行送饭的任务自然也就断了。
不过任我行虽然被囚禁,但是功力依旧是有的,到了他这种武学境界,即便是几天不吃饭,也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付臻红行进的速度不算很快,也不算很慢,他的脚踩在阶梯上,细微的走动声在这隐秘的暗道里十分清晰。
在走到地下二层之后,付臻红停下了脚步,他站在铁门外,看着依旧是背对着铁门这边盘腿而坐的任我行。
距离上次他来,不过也才短短几天的时间,但是任我行看起来却要比上一次付臻红所见到的还要狼狈。
在这不见天日的地牢里,或许对于任我行这样唯我独尊惯了的人来说,以阶下囚的身份被禁锢着,像一条可怜狗一样被锁住四肢,这样的处境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心里与生理的双重折磨。
任我行感觉到了付臻红的存在,他转过身看向了站在铁门外的付臻红,相比于陈煜在的那一次见面,这一次,任我行在看到付臻红之后,情绪收敛了不少。
尽管眼中依旧是透着一种凌厉刺骨的杀意,但是至少面色上没有再露出那近乎扭曲和狰狞的愤怒。
付臻红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任我行,任我行也没有主动开口,只是用凌乱的发丝之下那锐利的眼神紧紧盯着付臻红。
这一道铁门隔绝了付臻红和任我行,仿佛也隔绝了华丽与落魄,划分出了上位者与阶下囚的界限。
付臻红整个人与周遭这潮湿阴暗的环境格格不入。他一身红衣,尊贵干净,落在任我行眼里,就是一种挑衅,明晃晃的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