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蓝凤凰这明显有些微妙的犹豫神情,若是换成以往,任盈盈是定然会注意到的,但是救父心切,要看距离这条暗道的尽头越来越近,任盈盈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思考其他。
任盈盈的步伐越来越快,到了最后,甚至已经开始小跑起来。暗道里的环境十分的潮湿,地面上有着深浅不一的积水,墙壁上还滴着水。
而这些滴答滴答的水声,一点也掩盖不了任盈盈前进的脚步声。
越往暗道深处走,任盈盈的内心就越惊讶,她完全没有想到在黑木崖的牢房里,竟然还有着第二层,而这第二层还可直接连接到东方不败的房间。
父亲应该就是被关在地牢的最深处。
任盈盈想着自己曾经在地牢里,看到的那些被囚禁关押的犯人,那些人饱受日月神教内最残忍的折磨。一想到父亲也被关在这里,或许也受到了痛苦的刑罚,任盈盈背脊发凉。
任盈盈深吸了一口气,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了。等她在尽头处,看到铁栏里那背对着她这边而坐的背影后,已经很久没有哭过的任盈盈,眼眶里瞬间泛出了泪花。
任盈盈的双唇微微张了张,她放轻了脚步,一步一步慢慢地靠近,仿佛怕声音太大会吵到了这个人一般:“父亲”她喊了一声。
听到这异常熟悉的声音,任我行微微一震,猛地转过头来,“盈盈?”
四目相对间,任盈盈眼中的泪花终于包不住的流了下来,看着父亲这满脸灰尘,四肢被巨大的铁链拴住的狼狈模样,任盈盈的心里第一次对东方不败有了那么浓烈而迫切的杀意。
任盈盈比谁都清楚,自己的父亲是一个何等骄傲的人,这样的阶下囚日子对于父亲来说,或许比直接杀了他还要更让他难受。
“父亲是盈盈来晚了”
这边,任盈盈与任我行终于碰了面。
另一边,南县岱洲湖的丽舫上,船舱里的付臻红和钰珏,两人的话题也渐渐多了一些。当然,两人之间的对话也基本是由钰珏在主动挑起话题。
付臻红话不多,却也不沉默,整个状态都是慢条斯理的,带着几分慵懒的随意感。
付臻红虽然对钰珏的目的有些好奇,不过也并不是要非知道不可,对于攻略对象之外的那些存在,在不影响他本身计划的情况之下,付臻红的兴致并不高。
钰珏是久居上位的人,习惯了发号施令更习惯了旁人看他的脸色,他的心思十分深沉,耐心却不算好。但是此刻在面对付臻红的时候,却表现出了格外好的耐心,哪怕付臻红对于他的搭理是有一下没一下的,钰珏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悦。
付臻红虽然不了解钰珏,却也是听过这位王爷的一些传闻,对方绝对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也正是因为如此,此番对方表现出来的这种状态,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虽然钰珏好男风,但付臻红可不认为对方仅仅是因为他的外貌才格外的宽容。
“东方教主,你不必多想,本王不过只是想与你交个朋友。”钰珏的语气轻松,甚至透着些许的惬意。
他这种理所当然的、就仿佛付臻红一定会答应的模样,让付臻红的眼中闪过了一抹杀意,付臻红唇角微勾,这有些艳色的红唇所勾出的弧度让他这平凡的五官瞬间变得夺目起来,“如果我拒绝呢?”
他缓缓说着,语气里流出了一丝轻微的不屑。
这一刹那间,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
付臻红和钰珏的目光在空气中对视,悠扬婉转的琴声还在缓缓回荡,然而付臻红和钰珏的眼神,一个冷然如冰寒的刀锋,一个深沉如漆黑的深潭。
陈煜慢慢将手移到了腰上所佩戴的刀柄上,诗诗也往付臻红这边挪动了脚步。
正在弹琴的男子似乎也察觉到了这看似清雅的环境下越发紧绷的氛围,但他只是眼睫轻轻眨了眨,抿了抿唇,随后便继续若无其事的弹奏着。
而这时,钰珏突然笑了起来,这笑声瞬间就打破了紧绷的氛围,“东方教主,果真如传闻一样。”狂妄,且唯我独尊。
付臻红道,“钰王却似乎和传闻不太一样。”
“是吗”钰珏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他看了一眼付臻红面前那只被付臻红喝了一口就被放置的酒杯,“可是这酒不合东方教主的口味?”
付臻红闻言,并没有说话,而是将食指没入进酒杯里,任由酒液润湿他的指尖。他的食指在散发着酒香的液体里轻轻转动,看着那倒映出的黑影随着酒中的波澜而变得扭曲。突然,付臻红眼神一凛,手指一动,酒液被带出,瞬间化成了飞刃,击向了躲在暗处的人。
只听几声扑通的水声,被击中的人就这么掉落在了湖水里。
钰珏挑了挑眉,并没有动怒,也没有感到丝毫的意外。若是东方不败连这一点实力都没有,也不配他这番邀约。
“东方教主,好武功。”钰珏笑了笑,他的语句是夸赞的,就是不知道这一句言语的背后到底是有几分真诚。
付臻红也懒得去琢磨,他站起身,便准备往船舱外走,显然是打算离开这里。
付臻红的动作让正在弹琴的男子停了下来,这时,随着忽然变化的空气,几个黑衣人出现在付臻红的面前,挡住了付臻红的去路。
这几个黑衣人跟付臻红在武林大会上的时候所看到的待在钰珏身后的人一样,脸上有着黑色的纹路,面无表情,眼睛里没有一丝属于人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