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袋飞快涨大……很快就装不下了。
白遇淮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鬼要抓。
就算是拿绳子拴,都未必够长。
白遇淮拧了下眉。
余下的小鬼惊得脸都变色了。
一下从青褪成了白。
它们踩着荆酒酒的肩膀,爬上爬下,一会儿摇他胳膊,一会儿揪他衣服,像是在催他做主去揍对面的白遇淮。
还有个抓头发的,好像揪掉了一根,忙从荆酒酒头上倒挂下来,用圆乎乎的手,捧起来,递到了荆酒酒面前:“嗷呜、嗷!”
荆酒酒只觉得一下被遮住了双眼,漆黑一片。
他满脑袋问号地推了推小鬼。
小鬼叽里咕噜不知道说了什么鬼东西,被他推得在半空荡了荡,然后又一屁股坐回了他的肩头。中途还挤掉了一只小鬼。
荆酒酒的视线重新恢复清明,就看见小鬼揪着他的那根头发,塞进嘴里,嚼吧嚼吧吞了。
也就一转眼的功夫,那小鬼的身子变红了。
荆酒酒一下明白了。
“像他们这样,浑身发青的小鬼,是最低级的。肚皮红的,像关岩的小鬼这样的,就是要厉害一些的。最厉害的是那个被我吃掉的,浑身都裹着血色。红色小鬼还会攻击人。”荆酒酒总结完,问白遇淮:“对吗?”
白遇淮:“对。”
“它们对我来说是补品,我对它们来说,也是大补品?”荆酒酒喃喃道,“难怪那个邪神要在我身上留下印记,他也想吃了我?”
白遇淮冷冰冰地应了声:“嗯。”
准确来说,荆酒酒对于天底下所有的鬼神,都是一样很大的补品。如果将这些小鬼比喻为燕窝,荆酒酒就等同于千年难遇的灵芝。
但他又怎么会让邪神吃下少年呢?
“这些小鬼也不想被邪神吃掉吧。所以看见关岩的小鬼在我们这里待得好好的,也就决定都来投奔我们了?”荆酒酒咂咂嘴,猜测道。
荆酒酒:“哎呀别拽我袖子,要拽烂了。很贵的。”
荆酒酒掐了掐小鬼的后颈皮。
小鬼这才撒了手。
但其它小鬼还在围着荆酒酒团团转。
荆酒酒满面无奈:“它们一定是要我和你打一架,它们都很怕你。”
白遇淮望着满地的小鬼,几乎都要将酒店房间挤满了。
虽然这些东西很烦。
但白遇淮还是改变了下主意。
白遇淮淡淡道:“这些失去了灵智的小鬼,就和原始的动物一样,靠最基础的东西来分辨谁强谁弱。他们想要倚靠你,就希望你强过一切东西……”
荆酒酒:“嗯?”
所以呢?
“它们数量庞大,抓捕不易。又不能放任它们在外面随意行走,否则很容易再出现伤人的事件。你一口又吞不下。最好的办法就是……”
荆酒酒愣声接口:“让它们认我为首?听我的?”
白遇淮点头。
白遇淮:“你要让它们真心臣服于你,就要让它们看上去,你很厉害,比我厉害。”
荆酒酒有点犯难。
就在白遇淮准备发挥自己的老本行,影帝的演技时。荆酒酒出声:“你别动。”
白遇淮闻声,也就真的站住不动了。
荆酒酒甩落了身上所有的小鬼,绕到白遇淮的身后去,站定,整个鬼挂了上去。
周大师:!
白遇淮身形也是一僵。
但鉴于这个动作,荆酒酒已经做了太多回了,白遇淮倒是没什么别的感觉了。
荆酒酒很快就爬上了白遇淮的脖子。
底下小鬼们伸长了脑袋,仰起头。
是真的伸长了。
周大师看得直在心里骂艹。
“它们怎么没别的反应?”荆酒酒咂咂嘴。
虽然明知道少年是鬼,根本不会掉下来,但在听见他声音的那一刹,白遇淮还是本能地抬起手,扶住了少年的腿。
白遇淮:“可能将我当做是关岩一样的饲养者了。”
荆酒酒这才想起来,是哦,第一次见那只小鬼的时候,它就骑在关岩的脖子上。
如果这都不能代表我比较厉害的话……
荆酒酒又说了一遍:“你别动。”
“嗯。”白遇淮立在那里,稳稳当当如一杆标枪。
荆酒酒弯腰拔了一根白遇淮的头发。
白遇淮:“……”
从来没有鬼能在天师的头上拔毛。
荆酒酒:“咝。”荆酒酒:“你头发怎么烫手呀?”
荆酒酒小声嘟哝着:“算了算了。”然后舔了舔微尖的小虎牙,整只鬼从他肩头滑下去,从后面牢牢抱住了白遇淮的腰,一口咬在了白遇淮的脖颈上,带着一口下去咬断七八根血管的架势,牙齿合拢时却是轻轻的。
看吧。
我吃他的时候,他一动也不敢动。
我够厉害吧?
荆酒酒露出凶恶的表情。
白遇淮垂下眼眸,死死地掐住了手指。
他的脖颈是冰凉的。
心却是滚烫的。
一帮小鬼更卖力地仰起头,努力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喔喔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