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爷,半个时辰的时间哪里够,起码一个时辰!”中年管家苦着脸:“好几十个债主呢!”
张劲哑然,摆摆手。
中年管家如蒙大赦,慌忙出了门。
“那可是金饼!”小女孩忽然开口,黑白分明的眼睛抬头看张劲:“他一定会跑的。”
张劲微微蹲下:“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我家最富裕的时候,也只有巴掌那么大一块的金子。”小女孩看着张劲,有些不屑:“谁拿到金饼,都会独吞。”
这么早慧的吗,张劲有些愕然。
他八岁的时候,还像是一个二哈,完全不知道判断事情。
张劲蹲好了,笑笑:“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阎楠。大叔。你叫什么?”小女孩抬头:“为什么要收我做义女?”
张劲笑着说:“你父亲临终托付我照拂你们一家一二。”
“我爹死了?”阎楠惊愕,瞬间就茫然了:“他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呢?”
两行眼泪从她的脸上汇聚到了下巴尖。
没有哭声,没有哽咽,小女孩阎楠茫然开口:“他害死了我娘,他怎么可以就这样死了呢?”
她一边流着眼泪,一边还愤愤不平的自说自话着。
张劲眼神复杂,看了半天。
阎楠自说自话着,张劲越听越无言。
阎楠是阎三意外多出的女儿。
是阎三某一次外出“赚钱”,外出寻欢后,带回的二房所生的女儿。
在阎楠四岁时,阎三某一次外出赚钱,去了很久,一直到阎楠六岁才回来。
而这两年时间内,阎楠的生母,已经被大房种种迫害,最终自缢而死。
而六岁到八岁这两年,阎三的大儿子还天天欺负她,扣她的钱,对她冷暴力,几乎把她排斥在家庭之外了。
她对阎三这个家,并没有什么感情。
张劲听了半天,了解到了这些。
阎三至死还心里有她一席之地,可惜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阎三的死因,张劲只可能烂在心里。
笑笑,张劲伸手给阎楠擦了擦眼泪:“哭了就不可爱了。”
“我没哭。”阎楠一脸疑惑的擦了擦脸,愣住了。
她没有意识到,她的哭。
阎楠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大哭:“爹——!”
声嘶力竭。
和一般的小女孩没有任何不同。
张劲吐出一口气,抬头看了十多分钟的天空,便一拉长凳,坐了上去。
他没有去出言安慰阎楠。
他不知道怎么做。
他没照顾过这么大的小孩。
他只是看着远方的天空,默默出神。
中年管家回归的时候,张劲才回过神来。
见到中年管家的回来,阎楠嘶哑着嗓子扑上去:“福叔,爹死了,爹他不要我了,爹死了——!呜呜哇!”
中年管家本来脸上还满是开心的神色,闻言惊了,看向张劲。
张劲心中思念儿子,但那此时又不是他的。
心情复杂。
他看看中年管家:“福叔是吧?”
“回老爷的话,小的叫来福。”中年管家堆出了个笑脸。
张劲点点头,又取出一块金饼,甩过去:“这些做日用,别苦了小楠。我还有点事,闲了再来看你们。”
管家来福一副惊喜之色,吃力的搬起金饼,躬身道谢:“多谢老爷!多谢老爷!”
张劲转身离开。
还没走几步。
“义父你别走!”
“义父你也不要我了吗!”
阎楠的哭喊声忽然传来。
张劲浑身一震!
他确实想着就这么离开。
两个金饼足够算作照拂一二了。
不算亏了阎三的临终托付。
但此时他的脚无论如何都迈不开。
他迟疑的转身,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不哭,义父不走。”
是夜,张劲悄悄的回到客栈,退了房,连夜离开了竹林城。。
到底是敌人后代,照拂一二已经是极限,如何当真收为义女?
养大了找自己复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