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琢磨着怎么处理这些纸灰,就见三叔突然伸出手来,徒手从那瓦盆里抓了一把纸灰出来。
我惊了一声,这里面还有不少火星,那些纸灰还有温度的。这不得把手给烫坏了啊。
可是三叔却毫不在意,把那满手的纸灰抹上了那面梳妆镜。
三叔竟然是用那纸灰,来擦拭那面梳妆镜。这个举动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三叔抹完了一把,又在纸灰里抓了一把。
我不敢停下手里的活,继续一张一张烧着纸钱,并偷眼看着那镜面。
令人称奇的是,那镜面经过三叔的擦拭,竟然逐渐地清晰了起来。
借着烛光可以看到,镜面里出现了一个虚无的人影。
但是那人影似乎并不是很稳定,忽隐忽现的。
等到三叔把那镜面完全擦拭干净,那人影才逐渐稳定下来。屋子里的火光并不明晰,我只大致从轮廓上判断,里面的人,并不是三叔。
也就是说,三叔站在镜子前面,里面却照不出他的人影来。
显然,三叔是用这种特殊的方法,让里面的那个菀青的残魂,显形了。
这时,三叔点燃的那两根蜡烛,原本还是昏黄色的火苗,突然变了颜色,变得蓝幽幽的,火苗的长度也陡然升起了老高。
蓝色的火光照在三叔的脸上,看起来阴测测的。
但是那镜面上刚刚褪下去的水汽,又慢慢升了上来。原本已经清晰的镜面,则再一次模糊起来。
我看了一眼三叔,三叔的眼睛直直盯着那镜面,没有一点反应。
我吓了一跳,虽然不太明白眼前的状况,但也知道那镜面的变化好像有点不对劲。
我咬了咬牙,自己也伸手在那瓦盆里抓了一把纸灰。
虽然那瓦盆里还有不少火星,但是抓起来却并不烫手,反而有种冰冷的感觉。
这让我很是不解,难道是这屋子里的阴气太重了的缘故?
不过这时候,我来不及考虑过多,抓着那纸灰,也学着三叔的办法,在那镜面上抹了起来。
那镜面的温度更低,手触碰上去跟碰到了冰块一样。
我暗自打了个冷战。
那镜面果然在纸灰的擦拭下,再次清晰起来。
镜子里的人影也再次出现了。
这次我看的分明,那就是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只不过和我印象中百年厉鬼的形象相差太大。
这个女人和费瑶真的是一模一样,比我看到的那木俑,那照片更加真实。
她就站在我的面前,好像我一伸手就能触碰到她一样。
毫无疑问,她就是一百年前的菀青,当年春香楼的头牌花魁。
我傻呵呵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也不知道她在里面能不能看见我。
就在这时,菀青突然冲着我鬼魅地一笑。
那双媚眼足以摄人心魄,眼神更是迷人,我感觉骨头都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