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掉的经脉怎么可能会自己在这么眨眼之间好起来,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
傅挽却在一瞬之间想到了该如何应对,她开口道:“我悟到了《独步心经》的第八重。”
竹没有说话。
傅挽闭着眼睛瞎掰,“《独步心经》练到第十重可以长生不老,原来第八重,也能修复经脉。”
“原来如此。”
竹并没有去探究的意思。
《独步心经》是池翎的东西,他并不好奇。再说了,她好起来了,他已经被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弄得又是高兴又是说不出来的害怕。
如果池翎当真不在了……
他伸手擦掉傅挽唇角的血迹,两人说了会儿话,这才睡了。
……
正月十五。
漠北的婚俗和中原不一样,但是一样热闹。
傅挽穿着新嫁娘该穿的绿色长裙与广袖衫子,长发全都梳起来,盘成了华丽到夸张的发髻,插上牡丹与赤金钗子,面上涂了浓浓的胭脂,看起来十分喜庆。
她不习惯穿得这么庄重繁复,坐在镜子前十分不舒服。
一直到竹穿着红色的长袍子走进来,她才微微回过神,朝着他看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他与平日不大一样。
但是她也说不出来他有什么不一样,只好坐在窗前等他。他在门外,被刁难了好久才磕磕碰碰作了一首诗,众人将傅挽推出去,这时候气氛才彻底喜悦起来。
少年原本有些紧张的神色在看到傅挽的时候,渐渐消失了。
傅挽踩着云履,一步一步朝他走过去。
四周爆竹响起来,小童唱着喜庆的童谣,主持婚礼的帮客们抬着筐子撒铜钱与糖果,四处都是闹哄哄的,满是不同于武林里风声鹤唳的杀戮气。
傅挽微微抬起下巴,妩媚的桃花眼里透着三分慵懒,“过来啊。”
少年漆黑的凤眼里光彩越发明亮,身形如竹地走过来,将傅挽牵在手里,一步一步走出去。
礼仪倒是并不繁复,不多时便结束了。
傅挽和他一起被送进临时搭建的青庐里,等到所有人都走光了,傅挽看了一眼四周,伸手拉着竹朝着平日里的房间飞去。
她的轻功很好,半点动静没有。
“我不喜欢在院子里睡觉。”她说了句,走到桌子前端起茶杯喝了一杯茶。
竹也走过来,袖底拿出一坛烧刀子。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起来。
粗陶碗倒了酒,彼此一碰。
“白头偕老。”
“白头偕老。”
窗外明月皎洁如银盘,照着窗内对坐的一双人影。
傅挽微微撑着下巴,眼神迷茫了三分,过了一会,她便没忍住按了按额头道:“怎么今日喝了一碗便有些醉了?”
少年伸手扶住她的肩膀,语气低低的,“主人,竹不好看。”
他不想等会她看到他的脸,和满身的伤疤。
傅挽坐都坐不住了,她柔弱无骨地攀着男子的肩膀脖颈,仰起染着薄红的脸,桃花眼里水光朦胧,“胡说,竹是我见过的,最好看,最喜欢的人。”
最好看,最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