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从脖子里取下黑曜石指环,上面的平安扣有些褪色,没有最初的红艳,也不知道那位喜欢叫自己“笙丫头”的老人……如何了。她摸着平安扣细细摩挲,半晌才递给無,“让极亲自走一趟吧。”
那里有他留下的……十万大军。
“主子?!”無豁然抬头,看着言笙迟迟不敢接那指环,抬起的手都是颤抖的,“主子是想?!”
“不,我不想。”她将指环搁在对方抖得厉害的手中,笑得云淡风轻,衣衫单薄,在风中依稀可辨其中瘦削到令人有些心疼地身子,她看着远处渐盛的日光,“只是……做好最坏的准备罢了。”
皇室薄情,血脉素来淡漠,她不能将最后的期待搁在皇帝对亲子的怜悯上。
掌心黑玉石指环看起来丑陋得很,握在掌心还有些硌手,無却将掌心攥地紧紧的,感受着玉石冰凉的触感,觉得肩头重若千钧。
他低头,缓缓的、慎重地行了个礼,“是。”
他知道主子从未想过恢复南宫荣耀,她甚至从未想过拿回南宫姓氏,这个天下帝王一边忌惮防备一边趋之若鹜的姓氏于她而言终究如过了眼的烟云,早已消散无痕。
但……命运总是如此不顺应人意。
他行了礼,转身之际,又听言笙吩咐,“今日你亲自带人,暗中围住驿馆,确保西秦留在那里的使臣,一个都走不出来。”
数百万中挑一的御林军千里迢迢来车狮做使臣,绝对不只是喝喜酒那么简单。
“若有变故……一个不留!”
“主子……如此您身边……”無不放心,反对,“驿馆那边属下派人盯着,但属下必须跟在主子身边。”说到底,他最在乎也唯一在乎的终究只有言笙一人,其他人……他不在乎!
“我身边有浮生,无碍。”她摇头,“再说,宫中多少高手,便是要动手,秦忆枫也要掂量掂量他的人手和宫中守卫之间的差距不是?”
她笑,像是安抚自己的下属,可偏生……总觉得似乎有哪里被疏忽了。想了想,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再说,只吩咐道,“就按照我吩咐的去吧,注意安全。”
“是。主子也是,今日不同以往,即便身在宫中,也要注意安全,切勿远离浮生。”
“好了,去吧,别婆婆妈妈的。”
“是。”他终究是握着指环退下了。
……
而与此同时。
却有数十黑衣人,手持兵部尚书府令牌,从城外入,过城门一路畅通无阻,守城将领看了眼令牌便放行了。
待人走后突然似有所感,皱了皱眉,问身侧同僚,“今日……大婚那位便是兵部尚书家的姑娘吧?”
“可不,你可不能再这么称呼了,得称呼皇后娘娘,往后呀,兵部尚书府,算是一步登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