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乱步态度判断事态太宰治歪头,扒拉着家里两个人的剧本,总感觉好像与自己抄答案不太一样。
兰堂先早就被秋也用八年时间套牢了,还能跑得掉?
爱情蛛网是可怖。
太宰治打了个寒颤,庆幸没人如此对付自己。
“太可怕了。”
他重复地呢喃,拨弄输液管,仿佛能触碰流入麻秋也内血液,那暗红色的血浆是生命的力量,让他有一些目眩神迷。
命的价值在于什呢?
是爱吗?
……
今天的时间太晚,阿蒂尔·兰波想要订的飞机航班全满了。
他不知道有没有人暗中捣鬼,退而求其次地选择了次日下午两点的航班,这次成功订上了头等舱的飞机票。
原本他是想要注销掉“兰堂”身份再走,可是他不想依赖港口黑手党关系再制造一个假身份,到时候折腾的时间更多,他回国的时间更晚,而且他内心深处未必想要彻底斩断这份关系。
阿蒂尔·兰波只是心寒到了落泪。
同居八年,结婚一年的爱人把他当作是平行时空同位,利用信息差设下局,欺骗他是一位来日本旅游散心法国诗人。
这份爱情惨了多少水分?
麻生秋也所爱的,是他灵魂,还是金发“兰波”灵魂?
麻生秋也是自私卑鄙欺诈师,阿蒂尔·兰波何尝没有自己私心,他痛骂对方,每一刀都想要给去的问题一个了断。可是他发现自己止不住手,麻生秋也在他面前总是在扮演一个完美的男人,久而久之,他看不对方的真心了,他看到的都是在自己面前深爱他那个人。
阿蒂尔·兰波多希望没有误会,他可以原谅对方的撒谎,唯独无法原谅对方把他当作了另一个人代替品。
假如真是平行时空同位,阿蒂尔·兰波哪里会这气。
他是黑发绿眼的法国人,麻生秋也在关键时候当了一个睁眼瞎,靠着黑帽子上姓氏,硬是把自己当作了金发蓝眸的“阿蒂尔·兰波”!
“认错人算什啊。”
阿蒂尔·兰波无家可归,对横滨市大街小巷的摄像头非常了解,他没有停留在横滨市,而是去了郊区,如同孤魂野鬼般徘徊。
这会是他在日本最难熬的几个小时,他不想被任何人看自己好像失去麻生秋也就狼狈样子,被人骗已经是很羞耻了,企图原谅一个骗子,继续保持婚姻关系更是他恢复记忆后最软弱表现。
他觉得老师应该对他很失望。
凡他心狠一点,在法国机场就会把麻生秋也扣留下来,是他对这个男人抱有幻想,想要回日本解决自己感情问题……
阿蒂尔·兰波想到这里,用柔软的围巾围住了脖子和半张脸。
他围巾被泪水沾湿了。
冰冷的温度。
“秋也,虚假东西一戳就破,当你看我搭档就会明白吧,这个世界是有金发‘兰波’存在,只是这个人不是我……”
“我不想亲口说出这件事。”
“给我留下最后一丝自尊心吧,我爱的人可笑找错了欺骗对象。”
“我作为‘兰堂’而写诗歌仍然不是自己……”
“连这个日本名字……也是你给另一个‘兰波’取,你还说不希望我注销掉‘兰堂’名字,说这是我们结婚名字。”
“我相信了你,可你是怎么做?”
他活里遍布金发“兰波”痕迹,对方没有出现,就仿佛随时随地可以嘲笑他,啊……用那张与搭档一模一样的容颜。
麻生秋也不认识失忆前阿蒂尔·兰波,每当阿蒂尔·兰波询问自己去是怎样的人,对方总是用睁着眼睛说瞎话。
阿蒂尔·兰波快要在外面冻僵了,凌晨的气温低到了零度,阴沉黑暗天空没有星子给人引路,空气中刮着冷风,始终没有下雪,失去温暖爱情之后,连天气也吝啬于给他一丝一毫的浪漫。
路过一家亮着灯的孤儿院的时候,徘徊在附近阿蒂尔·兰波被一名男性院长发现了,对方警觉地盯着他,仿佛担心他想要做不好的事情。
阿蒂尔·兰波麻木地往更远地方走去,身体微微瑟缩。
好冷。
好冷……
如果他没有被麻秋也捡到,是不是也会这样……
失去记忆,失去去,茫然地看着这个世界,想要找到一个能够收留自己地方,无需太久,给他一杯热茶就可以了。
等到天亮了,阿蒂尔·兰波从郊区又绕回了市区,来到了麻生秋也买给中原中也和羊那群孤儿居住的宿舍楼下路过,悄无声息地上楼,果不其然地看了中原中也四肢摊开地睡在房间床上,没有回别墅夜。
他虽然生麻生秋也气,恨不得让对方在病床上躺一年,是他觉得自己被小瞧了,对方竟然认为他会迁怒到孩子身上。
讨厌一个人时候,对方做什都是错。
阿蒂尔·兰波为中原中也盖好被子,习惯了监护人照顾中原中也没有睡醒,迷糊地抱住被子,翻个身继续睡。
之后,阿蒂尔·兰波借用了中原中也水杯,喝了口热水,把“兰堂”使用的银行卡全部放在了中原中也枕头边。随后,他一个人走在海边,沿着当年放置军用潜水艇地方慢慢路。他长卷发不复整齐,吹得有一些凌乱,所幸耳罩发挥了发箍作用,为他约束住了一些自由放肆黑发。
他把视线从地面移开,望向了前方,嘴唇在围巾下有一些青白。
四处徘徊,让他脸色冻得发紫。
有一个人站在对面。
斜影在他脚下,拉得很远,海风与海鸥的鸣叫中吹来对方的声音。
“我们真是心有灵犀呀,亲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