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一月十五日, 港口黑手党正式对外发出讣告。
讣告的格式非常严肃,简言意骇表达了任首领麻生秋也的意外故和头七祭拜的时间。
一月十六日,为葬礼的告别仪式。
在告别仪式的当天, 港口黑手党仅在下午对外接待前祭拜的客人,上午乃组织内部的祭拜时间,拒绝外人入内, 这意味着错过头七下午的时间,其他人就失去见到麻生秋也最后一面的机。
这个消息在麻生秋也亲朋好友的圈子里引起了不小的波澜,炖鸽子出版社直接关门歇业, 把短篇杂志的封面和内容改成了灰白色系, 以示哀悼。
美国, 弗朗西斯·斯科特·基·菲茨杰拉德收到友人死亡的通知, 投资赚了一笔的容瞬间消失。他看着手机短信好半天,几天前发给麻生秋也的生日祝福语石沉大海,并不是对方忘记回复, 而是死在了生日的那一天。
“这是何等的不幸。”
“日本……是如此混乱的方吗?”
费茨杰拉德丝毫不被“意外故”的消息蒙蔽,面色浮哀伤,用手支撑住额头, 自己可以相谈甚欢的人又减少了一,将再也没有一起炫耀家庭的友人了。
别看美国的新生富豪很多, 百分百洁自好、赚钱为家的富豪少之又少,费茨杰拉德在聚中他们难以有共同的想, 往往是冷旁观他们的寻欢作乐。
真正的富有应该是心灵的满足。
他爱妻子、爱女,女是爱情的结晶, 所以他不计较性别的问题,而这一点,麻生秋也比他做得更好, 为了伴侣兰堂在一起,麻生秋也完全没有要一个亲生孩子继承家业的念头,直言家产分给家里所有人。
费茨杰拉德去搜索日本新闻,在此之前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放出,反倒是一些国际论坛上出了麻生秋也的字,语焉不详,仿佛里面蕴含了什么大事。
他联系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取得确认后,推掉了所有的商业活,急忙让秘书去安排前往日本的航程。
秘书吃惊道:“可是您说接下的投资很重要,涉及您的商业计划,您不如晚上再乘坐飞机离开……”
向“金钱至上”观念的费茨杰拉德瞬间暴怒。
“我的朋友死了!”
“我在最重要的是去探望他和他的家人!”
“投资可以再找,参加葬礼的时间只有一次,要是连这种最基本的人际关系都不在意,你注定了一辈子都是工的人,不懂得交心朋友的意义!有一些东西是无形的财富!我失去了一位值得尊敬的日本朋友!”
秘书小姐被骂得狗血淋头,惶恐不,在她要拔腿跑去办这些事情的时候,费茨杰拉德经忍耐下怒气,“我的妻子和女、部下一同前往日本,记得准备多人的飞机餐,我的女还在长体,很少坐超过十个小时的飞机,随行的人员要有医生和护人员。”
秘书小姐心惊胆战,去参加朋友的葬礼,居然带上妻子和女,这样的行为放在老板上绝对没有发生过。
“是、是!我全部记住了!”
她真的说错话了,只求老板在日本忘记这件事,回之后不把她炒鱿鱼。
费茨杰拉德家里,一直陪伴在司各特边,接受各种精英教育的露西埋头学习日语,在出去喝一口水的时候无意间偷听到了泽尔达夫人的电话。
“是这样吗……”泽尔达夫人接听丈夫的电话,秀美紧锁,忧愁说道,“好的,我马上让女仆收拾我们的生活用品,你也别太难过,我和司各特、露西跟你尽快汇合,只是你在孩子面前说话要遮掩一点……”
露西感到奇怪,费茨杰拉德先生要带她们去哪里?
听上去不像是旅游,很匆忙的样子。
在电话结束后,露西装作路过,为女仆们收拾物品的情况惊讶道:“泽尔达夫人,您要外出吗?”
泽尔达说道:“抱歉,露西,我们马上要去日本了,在国外需要你多加留意,保护司各特。”
露西的心底雀跃,无法再维持拘谨的态度:“日本?我去整行礼,保证完成任务!”
泽尔达点头,中有一抹不开的愁绪。
她看着这个红发小女孩飞奔去找行李箱,不忍说出麻生秋也的死讯,自从露西麻生秋也接触过后,在他们家里的露西就逐渐活泼开朗起,还懂得问老师如何写作,不再抗拒读书和学习。
极为疼爱女的泽尔达乐于见到露西做好示范。
“不知道秋也先生家里几个孩子怎么样了,怎么突然离世呢,他家就一个孩子成年了……”
泽尔达低叹。
两个小时后,费茨杰拉德派的人接走了她们,在私人飞机上,司各特露西玩闹起,庆祝不用再上课了,随行的人员各司其职,一派要去日本旅游的迹象。
费茨杰拉德放轻语调对妻子说道:“等到了横滨市,见到那几个男孩,你也记得安慰他们,我不因为秋也的死亡就他们断开联系。”
泽尔达知道丈夫对待其他人是冷酷的,只观价值,而麻生秋也显然值得他们破惯例。
“好,你也休息吧,我喊你的。”
“泽尔达……我不抛下你和司各特,以后我加强安保措施,聘请更多的异力者,用保护我们的安全,你千万不要一个人外出。”
费茨杰拉德握住了妻子的手,受到触说道。
生死之关,金钱也失去意义。
家人的安全第一。
在港口黑手党公布死讯后,国内外的变看似不大,但是日本大使馆收到了几个特殊人物的签证申请。
相比起这些人,菲茨杰拉德的富豪份都不重要了。
日本大使馆感觉到不对劲,连忙上报。
日本政府外交部的人看到单后,冷汗流了下,慌得一批,不知道该不该让那些人进入日本境内,毕竟——者不是社流就是有政治背景的外国人!这些人还有一个共同之处,疑似他国的超越者!
“英国、德国、法国……西班牙也了一位异力界鼎鼎大的塞万提斯先生?”
“小小的横滨市招惹到这么多人吗?!”
“这些全是极度危险的人物啊!”
外交部的人想要呐喊出。
异特务科收到紧急联络,有多外国“友人”将要进入日本横滨市,请提高应对危险的防备级别。
异特务科:“???”
经过超越者大战之后,这里经是最高级别的战时防备状态,他们都做好了横滨市被移平的最坏结果!
总不……还有更危险的吧?
英国,伦敦,道格拉斯家族下的别墅里,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忍不住了数通电话给奥斯卡·王尔德,全部提示手机关机,气得他砸了自己房间里的东西。
他的母亲听见静,担忧前安慰孩子。
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愤怒说道:“从我离开他家之后,他就没有再找过我!他肯定又开始花心,那些人就跟苍蝇一样盯着他,恨不得出一条缝,我当初为什么要相信他对我一心一意,瞧,我还没有老去,他就经对我厌倦了!他想要抛弃我了!”
在家中软弱的侯爵夫人不知所措,不禁也落下泪水。
为了家族,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同意了众所周知喜欢美人的超越者的追求,他被奥斯卡·王尔德的甜言蜜语迷惑,一颗心早就挂在了愿意为他低声下气道歉,每天还温柔为他低头穿鞋的男人上。
可是这个男人……追求美学,对美人过于痴迷!
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为此不知吃了多少醋,伤心极了,也难以把对方的心完全留在自己这里。
或许最开始的两年,他做到了,奥斯卡·王尔德的视线为他而流连忘返,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发自己的恋人对他的兴趣有所减淡,两人开始发生矛盾,奥斯卡·王尔德开始对他阳奉阴违,私底下偷偷去歌剧院见威廉·莎士比亚,说什么讨论歌剧!
鬼才相信你的话!
你怕不是要跟那些美人同僚到床上去讨论!别以为他不知道,你私底下还在想办法保护那些同僚的容貌!
“英国超越者没有一个好东西!”
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痛骂着不接电话、不找他的奥斯卡·王尔德和一众英国超越者。
一家英国标志的私人飞机上,奥斯卡·王尔德连连喷嚏,用手帕捂住了鼻口,把放在桌子上、被不透光的黑布蒙上的画像推到远一点的位置。
奥斯卡·王尔德心喜:“是波西在想我吗?”
“看他差不多消气了,等我回英国再去看他,跟他道个歉。”奥斯卡·王尔德把手帕丢入垃圾桶,戴上干净的手套去触碰黑布下的画像。
“可惜这次不带波西日本。”
“波西看到你,恐怕吃醋,我亲爱的秋也,听莎士比亚先生说,杀死你的人是保罗·魏尔伦,上帝啊,美人美人之间为什么要互相残杀,你们的陨落,是这个世界的损失,我实在没有办法对他出手,这一不小心引发外交事故啊……”
宛如中世纪贵族的奥斯卡·王尔德痛心疾首。
换一个颜值低一点、不是别国超越者的敌人,他大概就去帮秋也报仇了,然而杀人者是在自己在邮轮上递过房卡的保罗·魏尔伦,一个长在他审美上的“北欧神”,法国培养出的“暗杀王”。
奥斯卡·王尔德对美人很真诚,对实也很智,国家的利益往往摆在超越者心中的第一位。
这不是什么国家的洗脑行为。
在其位,谋其政,他们享受了国家的特权,拥有超人一等的位,自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秋也,我带你回家看看,求求你不要哭了。”
奥斯卡·王尔德尽其所弥补画像上死去的麻生秋也,手指小心翼翼掀开黑布的一角。
画像上,黑发黑眸的东方青年幽深怨恨看着他。
那双血泪没有消失的眸,述说着他死亡之时的绝望不甘,凄厉如染血的山茶花,喉咙处不知何时出了一条黑线……那条黑线几乎横断了他的脖颈。
断首!
分尸!
保罗·魏尔伦对他做出的酷刑,使得他在西装下的躯恍若充满了残缺的美感。
这样的死亡该何其惨烈。
即使这样,还让被画之人的心灵没有丑陋,哪怕是憎恨都有一种让人落泪的美丽。
“啊——!”
奥斯卡·王尔德惨叫一声,捂住睛,不是不美,而是美得太容易做噩梦,半夜从床上爬出一具美人含恨而死的尸体,是个男人都无法承受住吧!
唰的一下,奥斯卡·王尔德把画像竖起,对准窗户外宛如天堂的云上世界,“秋也,外面的世界没有太多的恩怨情仇,今天的云海特别美,就像是洗涤心灵一般,爱自己才是终生浪漫的开始啊……”
阳光透过厚厚的飞机窗户,洒落在阴暗的画像上,画中人的体居然了起——侧过,挡住了刺的阳光,从角处去看着外面纯白的云海。
痛苦,怨恨之外,仿佛多出了一丝求之不得的悲凉。
在文野里环游世界是多么美好的梦想。
再也没有这个机了……
……
法国,巴黎歌剧院,魅影是在莫泊桑的电话中得知麻生秋也的死亡。
对于那个日本人,魅影最大的印象是麻生秋也口中的“朋友”,在远东的方,也有人是自己的粉丝。
“魅影,他是被保罗·魏尔伦杀死的,老师说保罗·魏尔伦可叛国了。”居伊·德·莫泊桑的语气忧心忡忡,不复玩世不恭,“我在没有办法跟其他人聊这件事,你不知道我有多震惊,老师让我不要出门,魏尔伦撇开关系……”
魅影并不觉得这件事影响莫泊桑,心中还是揪起,保罗·魏尔伦也是歌剧院的五号包厢的客人之一,容姿俊美,令魅影神往,发出过追求的攻势。保罗·魏尔伦没有为之容,而是平淡对待他不正常的追求。
【“你想跟我说什么呢?”记忆中的保罗·魏尔伦欣赏着歌剧,分给魅影一丝光,眸子里有天空的柔色大海的冰冷,“你不是活得十分自由吗?困住你的不是其他东西,只是你脸上的一张面具。”】
【“我可没有兴趣深究你在想什么。”金发蓝眸的青年支撑着脸颊,“人类的心,我又有什么关系。”】
人类的心……?
保罗·魏尔伦先生上特殊的气质其他超越者不同,如同生活在人类社的异类。
魅影有点走神,听见莫泊桑说出麻生秋也的伴侣是谁之后,他平静说道:“阿蒂尔·兰波先生在我这里看过歌剧,我认识他,也知道他跟日本人谈恋爱了,这两个人在去年看过我写给你的歌剧。”
“那你肯定不知道魏尔伦杀麻生秋也的原因!”
“……是什么?”
“魏尔伦和阿蒂尔有过私情啊!阿蒂尔跟他搭档四年,关系那么亲密,他几乎是阿蒂尔一手调/教的,怎么可容忍阿蒂尔在八年后有一个日本恋人!”
“……”
魅影中超越者的光环又碎裂了一些。
那么疏离非人的魏尔伦先生,居然也为情所困?
超越者杀普通人,确实过分了。
“居伊……”魅影听完他的心灵垃圾后,凝重问道,“你没有超越者级别的情人吧?”
居伊·德·莫泊桑诧异:“没有啊。”
仿佛是某种奇怪的原则,超越者基本上不吃窝边草。往深处说,大家都是想嫖人,而不想被嫖,聚的时候调戏同僚也只是玩一玩而。
比如他和左拉关系很好,就算喝醉酒睡到一起,也不擦出什么特殊的火花。
大家彼此知道是什么德行。
魅影讥讽说道:“看我免去了被杀的可性,我听居伊的语气,感觉很赞同魏尔伦的杀人行为,死的是一个外国人,你不怎么在意也正常。”
居伊·德·莫泊桑叫苦连天:“我没有!我只是跟魏尔伦更熟悉一点,难免觉得他得不偿失!”
魅影说道:“他们救过你。”
说完,魅影挂了电话。
该发火的时候,魅影不跟莫泊桑客气,何况这个家伙宁可跟自己聊一个晚上的电话,也磨磨唧唧不肯巴黎歌剧院看望他,说什么冬天太冷了,想待在家里?!
如果有机,魅影真想用炸/药把他家给炸开。
乌龟壳都没有你得厚,
“日本……”
魅影不愿意走出巴黎歌剧院,却为了别人口中的粉丝,在人生低谷之中给予的少许慰藉而摇。
他抚摸脸上的银质面具,如今改成了半脸款。
露出的半张脸苍白俊美。
“我去日本,居伊跟着吗?如果居伊摒弃那些顾忌和自尊心,我们才有可在一起吧……”
魅影深刻解超越者是什么可恶的生物。
撩人不负责,上床不带套。
最后梅/毒找上门!
要不是超越者的生育率低,结婚对象不考虑普通人,法国遍都要是超越者的私生子了。
魅影的目光阴沉。
普通人超越者的恋情史,简直是一场悲剧。
一时的相处还可以,想要长久的走下去,那种艰难程度可想而知,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情薄了。
“麻生秋也付出了死亡的代价,那我怎样……”
魅影了。
他摘下面具,对着镜子里修复容颜的自己说道。
“埃里克,我不怕死亡。”
“得不到爱情,我拖着居伊下狱,而不是让他一个人在人世间潇洒。”
“凭什么凡人触及不到星辰。”
……
从日本走出,遍布其他国家的某个组织也为麻生秋也的死亡拍手叫好。他们习惯性穿黑衣,以酒为代号,久而久之被外面知晓他们的人称之为“黑衣组织”。
一段对话发生在了黑衣组织的高层内部。
“麻生秋也死了也好,他在关东境内把我们的人脉连根拔除,导致组织在日本的生意不好做,要不是他边有高手保护,我们早就让他死无葬之了。”
“boss派人联系我们,要求我们把麻生秋也拍下的黄昏之馆拿回。”
“那个方很重要吗?”
“不好办吧,黄昏之馆是挂在兰堂的下,而兰堂的真实份经曝光了,此人是法国的超越者,我们组织不暴露在面上,可没有办法跟超越者抢东西。”
“既然是boss的命令,你们就想办法执行。”
“琴酒,你自己说该怎么办?”
“等待。”
“这说了和没说一样。”
“愚蠢,阿蒂尔·兰波的份暴露之后,兰堂就是虚假的份,在他下的房产可不一定属于他!”
“是啊……买通官员就解决这件事了,估计那位法国超越者也不记得自己在长野县有一处别墅,人都死了,再怎么深情也该在事后回法国去了。”
黑衣组织高层商量之后,一致认为等待为上。
只要阿蒂尔·兰波离开日本,日本境内的东西自然可以被重新划分所有权,全看各自的手段了。
“港口黑手党背后有政界的大人物支持和默许,这是公认的事情,涩泽财阀都麻生秋也有一定的合作,boss要求我们舍弃关东带,回避港口黑手党的锋芒,你们不好奇吗?一个黄昏之馆值得我们去虎口夺食。”
一道女性的声音出。
随即,有男性沉稳的嗓音反驳回去:“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黄昏之馆被拍卖那么多次,我们组织也没接到这类命令,估计是boss忍耐太久,算借助这次的事情试探大人物还在不在意港口黑手党。”
失去麻生秋也对于港口黑手党是怎样的击,目前没有人知道,黑衣组织的人也在幸灾乐祸的观望中。
一切就等港口黑手党首领的葬礼。
一个人生前如何,全看他死后有多少人记住。
在葬礼的前夕,太宰治站在一袋子碎纸片前,江户川乱步红彤彤的兔子睛对视一。
“怎么这么多?”太宰治问他。
“秋也写小说的手稿纸张的质量比较差,颜色泛黄,坂口安吾说的白色爱心折纸不一样,在秋也撕碎折纸之后,我只尽量在附近寻找相似的碎片。”江户川乱步的推力不是万的,勉强回答了他。
“这么多碎纸,总有一个是真的,大不了找坂口安吾读取记忆……乱步,哪个纸张上面有秋也的字迹,我想要看一看否拼凑出内容?”太宰治不在乎碎片沾到过什么东西,伸手就去翻找。
“没有。”江户川乱步失落。
“……”太宰治一惊,察觉不对劲,“秋也说过那是他写给兰堂的情书,他没有必要骗魏尔伦,你没找错吧?”
“真的没有。”江户川乱步鼻音很重,连续数日都在寻找碎纸片,“我也想看秋也撕碎了什么东西,但是我按照风吹开的方向,找到符合条件的碎纸片上没有一个有秋也的字迹,说秋也根本没有写字。”
太宰治沉:“那就是一个空白的爱心折纸?”
江户川乱步点头。
太宰治的手突然在袋子里触碰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