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五章
英国,皇家歌剧院,大舞台对面的包厢。
一人,一画像。
气氛诡异。
宛如中世纪歌剧家打扮的威廉·莎士比亚用“你骗了我”的控诉目光看着墙壁上黑发男人的画像。
“我们难道不是朋友吗?你复活了也不告诉我。”
威廉·莎士比亚痛心疾首,以手按住胸口,好似下一秒会气喘吁吁、惊叫三声地昏厥过去。
他深爱舞台型夸张表演手法。
论戏精,威廉·莎士比亚也只比狄更斯略逊一筹。
这几天画像不爱理人,画中人在看歌剧时会回过头,其他时间就背对着威廉·莎士比亚,把对方当成了可以每天白嫖n次的歌剧vip门票。
华国的八卦传入英国的第一时间,威廉·莎士比亚就暂停了歌剧写作等一切活动,撕了自己的手稿,对着画像虎视眈眈,激情宣泄自己的愤慨之情。要说谁对王秋的身份最怀疑,莫过于莎士比亚了。
波德莱尔的“恶之花”异能力,是联系人类精神形态的一种力量,出错的概率小,却还是会存在。
威廉·莎士比亚这边就不一样了。
他手里是王甜甜制作的异能“画像”,十分明确的对应上本该是死亡状态下的麻生秋也!
他以为“画像”获得了独立人格的机会,有希望脱离超越者级异能力的限制,成为一个异能生命体。纵然麻生秋也的画像变异后,再度对阿蒂尔·兰波旧情复燃,但是阿蒂尔·兰波死了,画像也没戏了!
这么一个非常ok的好事,结果事与愿违。
“说!”
“你到底是说不说!”
“你对得起我日日夜夜对你的保护吗?”
威廉·莎士比亚用对负心汉的口吻说道:“偷画贼那么多,我辛苦地照顾你六年,给了你一个安身之所,后来又给你补颜色、调试射灯,给你扩展思维的机会,你就是拿一个无情的背影对着我?”
“你对阿蒂尔·兰波的爱那么浓烈,至死不忘,对我这个朋友就不能多给一点感情吗?”
“花园里的玫瑰花,都要为你羞愧得凋谢了!”
画像上黑发男人的背影坚定无比,始终不肯回过头,任由威廉·莎士比亚是英国首屈一指的超越者,在无法进入画像的情况下,他也无计可施。
“麻生秋也”没有真的无动于衷,他被威廉·莎士比亚的声音蒙骗,以为对方十分伤心。
“麻生秋也”暗道:【对不起,但是我不想骗你。】
不开口,画像就不用骗人。
不转身,画像就不会泄露自己的微表情。
他不敢低估莎士比亚先生的观察力,既然如此,为了保护这一段友情,他决定当一个面壁者。
什么时候外界的风波停止了,莎士比亚先生不关心他的“复活”了,他就什么时候转过身,当一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歌剧院观众。
威廉·莎士比亚察觉对方的意图,嘴角抽了抽。
作为一个非生命体的画像,你在这些天里审时度势、趋利避害,比活着时候的你都要精明三分!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好吧,这个信任存在国家立场上的问题。
威廉·莎士比亚说得嘴巴干了,坐回去倒了一杯伯爵红茶,目光始终幽怨地去看“麻生秋也”的后背。
【下次找奥斯卡过来,让他把画像上麻生秋也背部的衣服开叉,看这家伙敢不敢缄默下去!】
【说起来——】
【奥斯卡怎么没有来找我?】
威廉·莎士比亚的眼神阴暗了一霎那。
复活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底层人最多是想一想,把死而复生当作遥不可及的梦,可是到了中上层、乃至于顶层的圈子里,事情就没有这么简单了,无数半只脚迈进棺材里的老一辈权贵们渴望活下来。
任何一个人掌握复活的办法,便等于掌握那些权贵们的需求,利益之大,触目心惊,英国政府百分百希望控制在自己的手里,而不是让其他国家得到。
他是英国的人,就算战争后期有划水的嫌疑,碍于功绩和辈分,没有多少人敢指出这个事实。
脱离高层七年,他虽然回归了,但是他在和平年代之下的权柄疾速缩水,处处受到英国政府的监视。当歌剧家只是他的业余爱好,要他一辈子窝在皇家歌剧院里是不可能的,隔壁法国的雨果还喜欢平均一个月出国旅游一次,凭什么他要被国家约束起来。
哪个有野心的男人不梦想着执掌大权,有雄厚的名声、功绩撑腰,让首相也得看自己的脸色行事?
威廉·莎士比亚心疼自己,白白被雨果耽误了,大好年华蹉跎在了一个法国佬身上!
战争时期,英国首相都要以国礼对待他,战后分利益蛋糕的最关键时刻,自己被封印了异能力,无缘拿到属于自己的那份好处,眼睁睁看着雨果天天敲钟,沉迷找寻心灵美的人不亦乐乎。
要威廉·莎士比亚无视复活,无视巨大的利益,不亚于要他强制性退休养老,他才不干呢!
写什么歌剧!
歌剧有玩弄权利和力量来的快乐吗?
威廉·莎士比亚气鼓鼓的,年龄不比维克多·雨果小,甚至出名时间在维克多·雨果之前,能跟他打擂台的也就是当年的但丁、歌德、伏尔泰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