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这姑娘的规矩礼数都是香草香菱教的了,顿时朝随行的二人投去赞赏的目光。
香草香菱心下更安。
红姑说,太后现下正在后湖的琉璃亭里,于是领着他们一行直接往后湖而去。
后湖就在隆庆宫内,算是太后的私人空间。
后湖不算大,夏日满目碧叶红荷的盛景早不复在,只剩些枯枝残叶灰败地漂浮在水面上,看着好不苍凉。
身着家常便服的太后此刻正半仰在琉璃亭内的躺椅里。
她的右手握着一根鱼竿,长长的鱼竿伸出了亭子,延伸至水面,在阳光的映射下呈出一条淡淡的剪影;细细的鱼线垂入水中,没不可见。
深宫妇人,竟然还有这等垂钓的雅兴。
这让骆凤羽有些意外。
听到脚步声,太后并没转身,还朝他们打了噤声的手势。
红姑立马站住了。
跟来的他们当然也站住了。
随即,太后猛地一扯鱼竿,细长的鱼线被从水中拽起,一条三寸长的白鲢小鱼赫然被挂在鱼线末端的鱼钩上,犹自挣扎不已。
“哈哈,小东西,看你往哪里跑!”太后乐得哈哈大笑,边笑边道,手里有条不紊地收拢鱼竿鱼线。
她身侧的一名宫女慌忙上前,从鱼钩上取下那尾小鱼,放进旁边的小木桶里。
“看样子,主子您今日收获不小啊!”红姑上前赞道。
太后道:“那是当然。哀家年轻时没机会享受的乐子,现在终将要一一玩过才算!”
骆凤羽:……
很想问问她老人家,那您老年轻时逛过遥子没?
若是没逛过,那现在是不是也要体验一回?
但凡想到,当朝太后有逛遥子的心思,骆凤羽都想仰天长笑。
胡思乱想间,乔启睿已上前向太后请安。
太后盯着他看了一阵,才含笑问道:“身子都大好了?”
“好多了,多谢皇祖母关心。”乔启睿恭敬应道。
随后目光看向骆凤羽,“祖母,这是阿羽。孙儿刚才去给母妃请安,正逢红姑姑前来传召,想着有些日子没来看望皇祖母您了,便跟着一道来了,皇祖母不会介意吧?”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祖母巴不得你天天都来,又怎会介意?”太后笑着道。
骆凤羽忙上前行礼。
太后的目光终于停留在她身上,久久没有移开。
多年的执念终于成真。
她此刻的心绪实在是五味杂陈,什么都有。
骆家承载了她从孩童到少女时期所有的欢乐和回忆。
骆皇后生了她,骆家又养了她。
可她还来不及回报骆家,大夏朝的大厦已倾,她最终仍是靠着骆家才终于平安离京,之后才有了现在的南晋朝廷…
骆凤羽也坦然地看着她,眸子里适时地流露出孺慕之意。
她想过了。
与其装作一无所知,不如还是坦诚一些的好。
想必太后更愿意她是知情者,受父亲临终遗言前来投奔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