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昊然七中分然,太惨了,刚被香菜熏得灵魂出窍,紧接着又被公开处刑。
下午最后一节课上课前。
杨柯跑去19班后门找俞仲夏,见他趴在桌上睡觉,就让靠门边的男生帮忙叫一声。
偏这男生也是个学渣捣蛋鬼,高声叫俞仲夏:“然然!有人找!”
俞仲夏被吵醒,满脸暴躁地过来,经过刚叫醒那男生身边,比了个挥拳的动作,那男生也不怕他,还嘻嘻哈哈。
同班已经一礼拜了,19班诸位同学都发现这位传说中的俞仲夏,的确张牙舞爪,但凶则凶已,并不伤人。
杨柯没懂,问俞仲夏:“十五,你改名叫然然了?”
俞仲夏木着脸:“我改名叫爸爸了,你先叫一个。”
杨柯也板起脸:“别闹,爷爷都八十了,还整天被你气。”
两个人在两班交界处你打我一下我杵你一拳地打闹,18班另几个男生闻声也围上前来,几个人联手把俞仲夏拿下,分别提起他的手和脚,把他高高抬起——
俞仲夏哇哇大叫:“你们几个孙子死定了!!!”
——男生们撒手,把俞仲夏噔一下狠摔了个屁股蹲儿。
“等会儿放学来叫你一起啊?”杨柯道,“去鸟哥家看看他,他下礼拜一就走了。”
俞仲夏怕他们还要再摔自己一次,盘腿坐在地上不起来,仰着头说:“行。你们都给我退后。”
杨柯和几个男生摩拳擦掌,数脸淫笑:“小十五,别害怕嘛。”
因休学而中考晚了一年的俞仲夏在这帮人之中年龄是最大的,当即怒吼:“我才是老大!叫谁小十五啊!”
他就地伸腿一绞再一绊,眨眼就把离他最近的一个男生放倒了,其他几个见势不妙,顿时做鸟兽散,剩下这一个被俞仲夏按在地上捶了一顿。
俞仲夏和体育生们自此和好了。
傍晚放学,费辛也迎来实习开始后第一个周末。
费家父母提前说过今天不能准时回去吃饭,正好费辛的高中死党约他,两人约了晚饭。
他这同学高中毕业后,去了隔壁城市上大学,回颍城坐高铁不到一小时,现在也大四。
学传媒的,在市委宣传部实习,一边做茶水小弟,一边复习准备今年国考。
茶水小弟大名叫做江因缺,绰号厅长,高中时候费辛一帮人给他起的,for因缺思厅。
一见面,江因缺就哭嚎着向费辛吐苦水,说自己从七月实习以来遭遇的种种“非人待遇”。
“办公室卫生都是我打扫,花花草草全是我来浇,保洁阿姨还嫌我业务能力差。”
“我们科长爱网购,一个月上百件快递,说影响不太好,收件人都写我的名字,还安慰我说这是帮我在办公楼里扩大知名度。”
“也行吧,我本来还想趁实习搞个对象,等考公一上岸就能结婚,结果现在那楼上所有年轻女的都不跟我玩,盛传我是个月光败家玩意儿。”
“我昨天刚听说,原来我网贷借了几十万?!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事!群众都知道不信谣不传谣了,这帮公务员是怎么回事?”
“唯一还跟我说话的是我隔壁桌内女的,长得也还行,整天夸我帅,我本来还觉得有戏。”
“这几天我突然醒悟了,她夸我帅是为了让我点奶茶外卖的时候给她也带一杯。”
“辛辛,我觉得我要被她pua了。”
费辛终于听不下去了,道:“人家一正经公务员!就pua你几杯奶茶啊?”
江因缺:“奶茶是当代女青年的命啊!她拿命pua我啊!你怎么连这个都不懂,难怪这么久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费辛不以为然:“引导消费的夸张宣传罢了,哪有女孩拿奶茶当命的?”
江因缺:“你的那堆球鞋,是你的命吗?”
费辛反手表演一个双标:“当然是啊,我球鞋都是限量款的,很难买的好不好。”
江因缺:“哦,你以后就跟球鞋过一辈子吧。我要讨老婆的,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消费陷阱的目标群体是年轻女性,我越了解它们,就离女孩们越近。”
费辛:“你先上心公考上岸的事吧,其他往后稍一稍。”
江因缺:“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俞仲夏和杨柯一行七八个人,去了万鹏家里,看望他,也和他道个别。
万鹏父母是生意人,都没在家,万鹏一个人在房间,正收拾行李,知道杨柯他们回来,听见门铃就去开了门。
没想到俞仲夏会来。
俞仲夏拉不下面子来好声好气,板着脸说:“我闲着没事儿凑热闹,还没来过你们新家。”
万鹏也不太自然:“那你随便看看。”
杨柯:“你俩好好说话不行吗?搞得鸟哥像房产中介一样,房子有什么好看?”
这年纪的男生本来也没有什么隔夜仇,有台阶下就是了。
一群男生围坐在万鹏房间里,聊些零零碎碎的笑话,说万鹏不在学校这两天的趣事,赵主任昨天晚上来开班会把假发带反了,18班某男生给19班某女生送巧克力可能想泡人家,化学老师和俞仲夏今天中午拿错外卖了……
俞仲夏:“你们是练体育的还是炼丹的啊?这么八卦!”
大家哈哈笑。
万鹏也跟着笑,又聊了一会儿,他来了句:“你们几个,等许老师回学校上课了,你们都听她的,当是替我……替我……”
大家都静了。
俞仲夏道:“我替你看着他们,哪个不听许老师话,我替你先揍了。”
万鹏道:“你以后也少打架,少惹事。”
俞仲夏心想,干吗?转个学而已,不用交代后事一样吧,嘴上说:“知道了,你去了新学校,也少惹事,没我帮你,当心别人揍得你妈都不认。”
费辛对江因缺说了高中实习的一些事。
江因缺在几个本地公众号里看过写万鹏那件事的文章。
“现在高中生和咱们那时候不一样了,”江因缺感慨道,“咱们那时候哪有这么难管。”
费辛道:“那倒也不是,是你不记得了,自己当学生的时候只觉得老师管得多,哪会想到老师工作这么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