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应收回家没一会儿,下地干活的麦家人就回来了。
一见他在家,姜氏立马不高兴起来:“啊哟!我还说是什么大事值得二哥豁上一头午的时间呢,敢情早就回来了,在家里躲清闲呢?老三啊,我看咱们两个要不还是别活了吧!咱两个累死累活是为啥!我那亲娘这几日身上不舒服,叫我过去看看我都没去,这就一心扑在家里的秋收上了。可单凭你和我,就算咱俩把血都吐地里去又有啥用啊!”
麦应收没心思听姜氏在说些什么,只一把将赵氏拉进了东厢。
麦穗见势忙跟了上去。
听麦应收原原本本的将上午发生的事说了一遍,麦穗这才知道麦应收为什么一上午都没回来了。喜蛋受的伤确实是不轻,可依着这伤势麦应收给的条件已经不算低了。喜蛋爹娘说的那条件根本就是在讹人了。
麦应收和赵氏还在里屋低声的商量着,麦穗放下手里的农具转身出了屋。
这事,关键点还是在麦青麦浪身上。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得把他们两个找回来才能知道。若仅凭郑家一面之词,他们本就是冲着讹人的方向去的,那自然是要把事情往有利于他们的那个方向说的。
“五哥,麦粒,先别收拾了,快去把大哥二哥寻回来。”麦穗拉着麦稞麦粒出门,三个人朝三个方向小跑着寻去了。
吃饭时间二房的五个孩子都没了踪影,赵氏少不得又被元氏嫌弃了。
“青儿和浪儿哪去了?头午的事儿处理好了?”老麦头突然问了一句。
麦应收原本是打算吃完饭再说这事的,既然老麦头问起,他便如实说了。
麦应收刚说完,就听外面堂间一声尖叫:“啥!五吊钱?这是要吃人了咧!他郑家一家子绑一块儿也不值这么些钱,就那喜蛋掉了两颗牙就想要五吊钱?想钱想疯了吧!!”
姜氏叫喊着,不管不顾的跑到东间来把门帘儿一掀,冲麦应收道:“二哥,你应啦?”
麦应收摇摇头:“没应,说是回来商量商量。”
“啊哟!这事跟俺们商量什么啊?”姜氏冲炕上的麦党劳使个眼色:“这是二哥家的事,二哥想咋就咋的呗,这又跟家里没关系,还商量个啥?老三你说是不是?”
麦党劳忙道:“是, 按家规算来这是私事,又不从公中出钱,有啥好商量的。”
麦应收的脸色不大好看:“原本也没要从公中出钱, 青儿和浪儿从小到大闯祸给人家赔东西赔钱的事儿,也从来没从公中出钱过, 老三和老三媳妇紧张个什么!”
麦党劳脸上有些讪讪:“这,这不是话赶话说到这了么,我也不是那么个意思,二哥。”
麦应收又道:“我说这事儿不过是爹问起来才说的。 再说了,郑家提这条件实在是太高了,我也得跟爹和大哥商量商量办法,看看有没有能化解的辙子。”
老麦头放下筷子,冲旁上的麦应丰道:“老大,你帮着寻思寻思,这该咋办?”
一向寡言的麦应丰也搁了手里的筷子,敛眸沉默了一会儿, 道:“旁的且不说,让咱青儿和浪儿去给他磕头?青儿和浪儿那性子要是知道了能去掀翻了他家屋顶子!再说了那是咱老麦家的长孙和二孙,凭啥给他老郑家磕头?可话又说回来,咱现在这是叫郑家揪住了小辫子,这事儿难办咧。”
麦应收长长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