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穗寻思着,过几天得了空儿,就试试看能不能把这袋南瓜子做成盐炒南瓜子。要是做得成,至少今年就不用单吃葵花子那么乏味了。
正拨弄着,赵氏和麦应收一块儿回来了。麦稞和麦粒跟在后头,麦青和麦浪不知去了哪里。
“真是奇了怪了。”麦应收一边进屋,一边说道:“你说这事,怪不怪?”
赵氏的脸色有些奇怪:“这......这有什么好怪的。”
“这还不怪?”麦应收怪道一声:“咱娘说二娘要给大哥弄送子符,这不管怎么说,也是个好事情吧?先不说它灵不灵的,这总也算是个法子吧!可咱大哥想都没想就一口回了,这还不叫怪?”
赵氏脸色更加奇怪,她张了好几回嘴,到底还是把话咽了回去,改嘴道:“你又不知道咱大哥大嫂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就知道那符就一定管事?整天弄这些有用没用的,你倒不如多去跟咱大哥说说话。他自从腿坏了,这些年整个人都沉闷了。他才比你大两岁,可瞧上去却要比你苍老许多,整个人也没精打彩的!”
麦应收眉头皱了皱,似乎听出来赵氏话里有话:“你是不是知道啥,瞒着我了?......大嫂跟你说什么来?”
赵氏忙摆手:“没说啥,我就是随口一说。”
麦穗也正好奇叶氏到底跟赵氏说了什么,坐在那儿听的正起劲,忽的麦粒进里屋来拉她去了外间。
“啥事?”麦穗见麦粒的模样,像是出了什么事。
麦粒神神秘秘的,趴在麦穗耳根上,小声的道:“六姐!我才瞧见四婶子在藏东西!”
“嗯?”麦穗一时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麦粒又道:“晌午四哥给她送的饭菜,她一口都没吃,全藏起来了!”
“一口没吃......你是说四婶子晌午没吃饭?”麦穗有些吃惊。
“就是,一口没吃!”麦粒一张小小的脸在努力的思忖着:“六姐......你说这事儿咱要不要跟奶说说咧?万一四婶子把肚子里的娃娃饿坏了咋办咧?”
“这事儿也不关咱们的事,少去奶跟前搬弄是非。”麦穗对于任氏的印像,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可是上次麦党劳闹分家时,任氏站在了麦党劳那头。任氏从前承赵氏的恩惠的时候,可丝毫没有客气过,如今却翻脸就不认人。这事叫麦穗心里十分膈应。
麦粒‘哦’了一声,满脸的失望。
“说不定四婶晌午是吃了别的,这些想留着晚上吃。亦或者她这会儿还是泛恶心吃不下,想呆会儿再吃。咱要是跑奶跟前去搬是非,说不得还得挨顿嫌。”麦穗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并不这么想。她来到这里也有些日子了,之前农忙时没发现,可这几日呆在家里搓玉米,她也瞧出些端倪来。
任氏是个孕妇,她的伙食定然是比家里其他人要好许多的。可是她有什么好吃的,总喜欢藏起来。而且她很爱回娘家。虽然任氏的娘家是马坡子村本村,但她回娘家的次数也还是显得有点多了。几乎每天都要有一趟,有时候一天好几趟,惹的元氏都颇有微词。纵使元氏看的紧,任氏也还是我行我素,照样一趟一趟往娘家跑。
麦粒太小,麦穗也不想跟他讨论这些八卦事,就催着麦粒脱鞋上床去歇晌了。
待赵氏和麦应收都歇下了,麦穗这才轻手轻脚的出了屋。
各屋都已经歇下,院儿里已经安静下来,麦青麦浪不知去了哪里,连个影子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