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春分一个庄稼汉子,手上的力道就像铁钳子一样,狠狠捏着麦穗的手腕。
他凶神恶煞的道:“十两银,那可是十两银!!这都是你害的,你不拿还想让谁拿?你也甭跟我耍嘴皮上的利索,不然老子弄死你!”
马春分面露恶相,一副要吃人的架式。
小路上静悄悄的,除了麦穗和马春分,再没有旁人了。
到这时,麦穗才突然生出几分害怕来。她这才发现,她在这儿跟马春分纠缠,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先别管她身体里住的灵魂有多老,可她真实的年龄毕竟才十一岁,而且还是个姑娘家。纵使她的办法再多,嘴皮子再厉害,但如果论武力的话,她在马春分面前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如果马春分真要动手,打她一顿那还是好的,要是他动点歪念头,那她回头可就说不清楚了。这种事情不管是在城镇还是乡村,向来都是有个影就是风,万张嘴也说不清的。麦穗的前世是出身大户人家,名声这东西对姑娘家有多么重要,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再看此时的马春分,两眼圆瞪,目有血丝,面色狰狞,神色可怖,一副随时都会发疯的疯狗模样。好似一旦哪句话激怒了他,他就要发狂了似的。
麦穗心生害怕,手腕子也被捏的生疼,她也不敢表现出来,只得强作镇定的笑了笑,安抚道:“舂分叔,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我一个小孩子家,哪做得了主?等我回家跟家人商议商议再说,你看成不?”
马春分红着眼睛:“甭想走!死丫头别以为我家小宝好糊弄,就当我也是好骗的!你要么现在就拿钱出来,要么现在就跟我去郑家认下这事!否则,你今儿就别想回家了!”
麦穗见软的不行,又壮着胆子喝斥起来:“马春分!我爹一会儿可就寻回来了,你要是非要扣我,看我爹一会儿收拾你!”
听了这话,马春分脸上出现了稍稍的愣神儿,不过这怔愣也只是一划而过。马春分脸上的狂燥并不是装的,而是真的被逼急了。他抬手就给了麦穗的后脑勺狠狠一巴掌,骂道:“死丫头甭在这吓唬我!这十两银是你闯的祸,凭什么要叫我掏钱?我也实话跟你说,这钱我是拿不出来的,郑家要是想叫我去蹲大牢,那我死也得拉你做垫背的!反正大牢那种地方十年也是坐,二十年也是坐。”
庄稼人的手掌又厚又重,麦穗被打的一个趔趄,整个脑袋都‘翁翁’响起来。
“我看你这丫头就是还没吃够苦头!非要叫我动手才能老实是不是?”马春分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撸袖子。
麦穗暗叫不妙,又脱身不得。正绞尽脑汁想办法时,忽听一声长唤:“麦穗,麦穗”
听着不像是麦应收的声音,但却如天籁。
随着声儿从不远处走过来的,是穿了一身短褂,绑了裤腿,正背着一只竹篓子的薛二。
薛二仿佛没瞧出马春分和麦穗二人之间的紧张气氛,走上前,扬着笑,露着一口白齿说道:“麦穗,原来你在这儿!你爹叫我给你捎话儿,说他在前头等你呢!你还在这儿做甚呢?我瞧你爹等的可有些急,说不得一会儿要寻来了。”
一听麦应收没走远,马春分立刻下意识的松了麦穗的手腕。麦应收的名号,在村儿里还是响当当的,就算是马春分,也不敢正面去惹麦应收。
麦穗忍着疼收回手腕,不动声色的往后挪了半步:“薛二哥,你这是要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