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氏当下就火了,‘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厚实的老桌子发出一声‘吱哟’的呻/吟。
“她如今真是长本事了,这是要跟我对着干呢,这还没下蛋呢,就要跟我扛脾气了!”
麦应多的脸上都快要挤出苦水来了:“娘,她说她还是恶心呢,有了肚子身上就不舒服这是常有的事,她哪敢跟娘对着来?娘, 她早晨一点都没吃,我是眼睁睁瞧着的。这顿不敢再叫她饿着了,哪怕是玉米面儿窝头呢,你就叫我拿两个回屋吧!”
元氏的脸色已经如寒冬腊月里的冰窖子一般:“她当咱家是什么好欺负的人家?她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婆母!老任家这么教闺女,这是打着谱儿想骑到咱家头上来拉屎吗!”
麦应多苦着脸道:“娘,再咋说的,她肚里的也是咱麦家的孩子......”
“这话是她说的吧!”
“是她说的,可也确实是这么回事儿。她如今肚子里有个小的,娇贵些也是情有可原麻......”
“娇贵个屁!真当自己个儿是个什么宝贝了!进门两年都没下个蛋的老母鸡,今儿终于要下个蛋了,还非得到处‘咯咯咯’的折腾,生怕人家不知道她终于要下蛋了是不是?她这是还没下了蛋呢,这要是以后下了蛋,有了儿子傍身,那还不得骑到我头上来啊?”
元氏这回真的是恼了,她寒肃着脸,大声说道:“我真是对她太好了,不敲打敲打她,她是不知道什么是咱们老麦家的规距!”
“老四,你去跟她说,今儿中午的饭,没她的份儿!她不是想蹦达想折腾吗?现在她就是想吃也捞不着吃了!今儿晚上也甭吃!饿她一天我看她还能拧到哪儿去!明儿早她要是还拧,明儿也一天别吃!她要是有本事,她就回任家吃!她要是还想再蹦达,明儿起就下地干活去!你二嫂三嫂当初顶着肚子时,那都是在地里干活干到生的!轮到她了给她娇贵些,看还惯出毛病来了!你叫她别忘了,她这蛋就算是再金贵,可也还没下下来呢!她这一胎要是敢有点什么闪失,那就赶紧打包袱滚回任家去!咱麦家可不缺子嗣,大不了四房休了重娶!”
“要不是你心软舍不得,你大嫂二嫂也总替她说话,麦家哪还会留她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跟这儿浪费了两年的时间?我早把她打发回家给你另娶了!娶个能生的回来,两年都能生仨出来了!还用她在这抱着一个蛋张牙舞爪的炫耀?”
元氏发起火来,就连老麦头都要让三分,更别说老实巴交的麦应多了。他哪还敢说什么,只得乖乖的闭了嘴。
其实只要不牵扯到二房,这家里谁得势,谁掌家,吵架谁输谁赢的麦穗都不关心。可如今任氏的手都肆无忌惮的伸到了赵氏的头上来,无论如何麦穗也不能让任氏得势。这任氏,平日里瞧着闷不作声的,可谁知却是个闷火炮仗。最可怕的是她心里不装着她自己个儿,装的全是任家。她连自己个儿都不顾了,那就没什么怕的,元氏在她眼里也就没什么威摄力了。这次任氏跟元氏拧脾气,如果最后元氏顺了任氏,那任氏定然是要变本加利的。
所以这事儿,麦穗得推波助澜一下。
麦穗瞧了瞧对面正狼吞虎咽的二盛,心道一声对不住,然后突然开口道:“五哥,你藏什么呢?”
二盛一愣:“没藏什么啊?我吃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