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氏和牛氏的隔空喊话声音很大,在地里干活的麦家人都听得见。
麦应多立马就跑过来了,他一路跑到牛氏跟前去,问道:“二娘,她真在任家干活?”
牛氏拍着手心儿:“可不咋的!我瞧的真真儿的,那干的还是割谷的重活儿咧!夭寿哟,任家这是想作孽呐!”
两人说话的工夫,元氏已经上了小路,气势汹汹的朝着任家的地走去了。
麦应多轻叫了一声,拔腿跑去追元氏了。
叶氏和赵氏一看这场面,也想拔腿去追,被老麦头叫下了:“叫他们两个去就足够了,你们两个要是去了反倒误事。放心吧,老任家不敢动手的。”
老麦头发了话,谁也不敢有异议。于是剩下的人便继续最后的秋收劳作。
麦穗悄悄对麦稞道:“四婶儿可真能作!她也真不怕自己有个闪失!”
麦稞摇摇头:“也只能说任家的教育真是太成功了,咱四婶子现在脑袋里只有任家和任飞翔,旁的啥也没有了。”
麦穗又问:“你说四婶这事儿要是真的,咱奶能怎么样?”
“那倒猜不准。反正依咱奶的性子,必轻饶不了四婶子的。”麦稞叹息一声,十分老相的摇着头:“四婶子也真是的,真叫她的爹娘给灌了**汤了,孝敬也没有这么个孝敬法儿的......”
元氏和麦应多去了没多一会儿,就相跟着回来了,一块儿回来的还有抱着肚子的任氏。
任氏一脸丧色,进了地里就闷声不响的坐在那儿。
元氏往她跟前扔了一把蜀黍杆儿,她就捡起来闷不作声的整理。
任氏的本事就在于,不管你说什么,打也好骂也好,不管骂的多难听,她都会当没听见一样,一如即往的沉着一张脸,闷不作声。而且她明明一句话没说,但单看她的脸色就能瞧出她在骂人了。
元氏忍不住掐着腰的吼起来:“我告诉你们说啊!打今儿起咱家就没有什么在家做饭这一说!要下地就全家都下地,一个也别闲着,全都来干活!到了晌午该做饭的时候再回家做饭也不迟!”
元氏吼完,又扭头冲赵氏喝了一声:“麦青娘!”
赵氏猛的一个激凌,以为元氏是要训她了,却听元氏吼道:“打今儿起,老四媳妇就跟你和老大媳妇一块儿轮值!该她做饭的时候就叫她做,谁也不准替!人呐,就是不能娇贵!饭要是吃饱了就得吐,人要是活儿少了就得闲!咱们拿着她娇贵,她倒自己不把自己个儿当人,跑人家地里当苦力了!!”
“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抬脚就往娘家跑,麦家吃点什么用点什么,那任家就跟着吃什么用什么,现在倒好了连人都当苦力用起来了!当我们麦家是啥好啃的肥肉啊!就真当我是瞎的看不见?!”元氏掐着腰,又扭头吼了一声:“麦青娘!”
赵氏再次被点名,赶紧‘哎’了一声。
“老五这回说媳妇,打死也不要本村儿的!以后麦青麦浪说媳妇的时候也是,就算娶不上也不要本村儿的了!隔着太近了牵扯不清的,谁知道天天介儿的往娘家塞些什么东西!要是哪天把咱家的房契地契也偷去了,一家人就等着全都上街喝西北风吧!”
赵氏赶紧道:“是,娘,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