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氏一听这话,立马急了:“怎不去了呢?这卖的好好的,正是要有生意的时候,咋能不去了!”
麦穗只捂着脸,‘呜呜’的哭。
月饼的生意,要是做得好了那可是大买卖。昨儿夜里元氏才画了张大饼,今儿月饼又真的卖的好,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呢,这会子要说这饼没了,她怎能不急?
元氏是家里的婆母,只要是家里的事,全都是她作主。元氏让麦穗去赶集卖东西,就算麦穗不想去,那也得去。可是跟前有姜氏闹了这么一出,麦穗完全有了不去的理由,就算是元氏也不好强逼着她去。
眼睁睁看着到手的肥肉就要飞走了,元氏急了。
她转头向老麦头道:“老头子,你说句话!”
老麦头沉沉的发了话:“是这,上回确实是我说的,谁要是再因着赶集这事戳穗儿和稞儿的脊梁骨,就别怪我动用家规。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儿,叫穗儿和稞儿寒了心,还连累老二媳妇受了伤,做下这事的人也合该受罚。”
老麦头一说这话,姜氏立马有些不安起来,伸手捅了捅麦党劳。
麦党劳不甚高兴的瞪她一眼。
老麦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又开口:“老三媳妇。”
姜氏抖着声儿:“哎......哎!”
“按咱麦家家规,你这是要吊起梁,抽盐水鞭子的。”老麦头深深的吸着气:“人都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咱既然用了人家穗儿和稞儿,那就得信人家咧。人家两个小小年纪就起早摸黑赶脚程去赶集,卖了东西得了钱儿是为了谁?不是为了咱麦家人?咱咋好再这样对人家咧!”
姜氏吓的魂不附体:“爹!盐水鞭子,那是要抽死人的啊!”
姜氏一边说一边摇着麦党劳的胳膊,麦党劳却一把甩开她:“你自己个儿作的,摇我做什么!”
老麦头缓缓的,又道:“老三媳妇怎说也是个妇人,那就改个罚法儿......一会儿未正时,你就去主屋东间儿祠牌前跪着,一直跪到酉正, 跪满两个时辰。这两个时辰里你就好好想想该怎么做好这个三婶子吧!”
老麦头说完,也不由姜氏和麦党劳说什么,收起烟锅儿,就起身缓步出了屋。
老麦头一走,麦应丰也跟着走了。
姜氏腿上一软,一下子瘫在麦党劳的怀里:“咱爹咋恁狠的心咧,叫我跪两个时辰,这是要跪断了腿呐......”
“嫌你爹狠心?你还想咋的?想掀了我屋的屋顶吧?”元氏没好气的骂起来:“当着我的面儿就敢嫌公嫌婆了,我看这几年里就是没好好管教管教你们这些媳妇,一个个的就越发张扬起来了,都不知自己个儿是姓什么的了是不是!都恨不得把我跟你爹打包一块儿直接埋进黄土堆里,叫你们自己个儿当家作主就都高兴了是不是!”
姜氏被骂的收了声儿,软在麦党劳怀里委屈的瘪着嘴。
元氏一口恶气没出完,又继续骂道:“你个懒馋的东西一天到晚的不想好事,没给这个家出过一分力。穗儿和稞儿两个勤快,想出了个卖月饼的生意,你还想搅黄了怎的?你是巴不得这个家穷到骨头里,吃不起穿不起,把人都饿死算了是不是!我告诉你!咱们麦家要是断了粮,第一个就断你们三房的粮!”
元氏在这儿不歇气儿的骂,麦党劳和姜氏就跟那儿低头耷拉脑袋的听着。大盛进镇做跑堂还没回来,二盛遇上这种事早不知躲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