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氏抹着泪儿道:“那个赖明才,家里条件倒也是可以,就是人太懒了!唉,应花也是年纪大了,挑不上个好的,没办法了才嫁的这个赖明才。本寻思着他懒点没什么,左右应花勤快点也就是了。谁知道那家人恁不地道,婆婆和大哥大嫂合起伙儿来的欺负应花咧!赖明才那个窝囊废,自己的媳妇挨欺负,他倒像没事人一样,不管不问!”
“可苦了俺家应花了......”
“大嫂,你说这可咋办咧......”
“还能咋办?女人想在婆家过的好,能凭啥?不就是凭着有儿子傍身?你让应花抓紧生几个儿子下来,你看谁还敢欺负她!”
元氏磕着瓜子,手指狠狠的在桌子上戳着:“你看看我家!几个媳妇不都是照儿子多少来排的么!你看看老大媳妇什么时候还敢直着腰说话?你看看家里谁的腰杆儿最硬?还不是老二媳妇腰杆儿硬!我家那老三媳妇最是会闹腾了,可是你看她骑到老二媳妇头上来没?她倒是想骑上去,可她没那本事!”
牛氏点着头:“大嫂你说的对着咧,我回头把这话也跟应花说说!”
“对了大嫂,听说你家穗儿跟牛家的事定下来了?定下来好!省得姑娘留大了不好寻婆家,别跟她应花姑姑这么的,嫁过去了尽吃些苦头。”
“快了!牛家说到了五月就要订亲咧!”提起这事,元氏满面红光。
麦穗要嫁富裕人家了,这事儿在村儿里已经传开了,多少婆子媳妇瞧元氏的眼神儿都是满眼艳慕,人人见了元氏的面儿,都要夸上两句。
这让元氏十分满足,仿佛她又回到了当初麦应丰麦应收兄弟两个风头正盛的时候。
元氏从牛氏那里回来的时候,还是乐滋滋的,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进了麦家院子。
可进了主屋没多一会儿,元氏就冲了出来,铁青着脸色,一阵旋风般刮进了东厢,嘴里大声叫嚷着:“穗儿咋啦!”
“穗儿呀!你这是咋啦!烫着哪儿了,快叫奶看看!”元氏一脸紧张。
平日里这个元氏最嫌弃的最不值钱的丫头片子,如今却成了元氏的心头宝了。
听说麦穗的脸也烫到了,而且郎中说会留疤,元氏登时就跳起来了:“留疤了,那不就是毁容了?啊哟天爷啊,咱跟牛家还没订亲呢,咋就出了这事!”
元氏急的团团转:“要是叫牛家知道咱穗儿毁容了,这门亲事非得黄了不可!不行,这事儿得瞒着,不能叫他们知道!左右得挨过五月去,等订了亲,牛家想反悔也不行了!”
元氏说着,就冲出了东厢,跑进了西厢甄香那屋。
元氏一进屋,先是劈头盖脸把甄香训斥了一通。麦穗被烫伤了,还不是甄香惹的祸!
而且这祸可惹的大了!
麦穗要是毁了容,不但要影响到她的亲事,更加要紧的是这有可能还会影响到家里的月饼生意!
想一想,谁敢跟一个毁容的姑娘做生意!吓还不得吓死人家!
元氏骂完了甄香,又严词命令她这事不许透给她娘家大嫂。
元氏都开始骂人了,这说明麦穗真的是要毁容了。甄香面儿上唯诺的答应着元氏,可心底下却不知打的是什么算盘。
因着麦穗受伤,她这几日就不用做活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