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春分这才猛然想起来,刚才他跳进苗地里面踩苗踩的一时高兴,把露底的话全说了。
老村长不急不徐,低沉的嗓音又道:
“毁庄稼这号的事儿,这几年上头也是管的严着呢。抓起来那都是严惩的。旁的且不说了,一进去就得先吃刑。”
“今晚把你大哥二哥叫来,就是还顾着你是自己村的人,想着这事儿别闹太大,咱自己村儿里能解决就解决了。”
“可是,你要是想报官,那咱也都依你!也省了再麻麻烦烦的商量什么了,明儿个一早就送官,人家怎么判咱怎么做也就是了。如此我也省事儿,大家伙儿也都省事儿。”
马春分眼珠子不停的转,脸上又换了副可怜的脸色,央求起来:“村长!我那不过是多喝了几口胡说罢了,哪敢作真咧?哪儿就敢送官府去?你也说你是看着我长大的,你可不能这样害我呀!”
老村长紧拧着眉:“都叫人抓了现行了,你还跟这抵死不承认咧!你爹你娘啊!!真真是把你惯坏了!”
老村长说完,叫几个后生牢牢按住了马春分,便不再理他了,转而跟马春至马春旺兄弟两个商量起苗子的赔偿和如何处理马春分的事情来。
夜已经很深了,麦应收让麦青带着麦穗几个先回家去了。
只留了老麦头元氏和麦应收在那儿等结果。
麦穗已经累极了,现在抓到了马春分,剩下的事情也就不用她操心了。一回家她就一头扎在炕上:“马三叔这样的要是再多几个,可就折腾死我了......”
赵氏心疼道:“跟你说了你不用去,你非得跟着掺和。刚才差点被小宝爹打着了,吓都能给你吓死!”
麦穗翻了个身:“不去咋能揍得马三叔哇哇乱叫咧?啧啧,那几棒子可真过瘾呐!”
麦浪从外间探头进来,笑道:“妹子喜欢动武!果真不愧是我麦浪的妹子!”
“去!”赵氏冲麦浪一挥手:“喜欢动武是什么好事咋的!她这样以后可咋嫁人?你个当哥哥的,也不劝着她些!”
麦浪却不以为然:“劝啥劝,姑娘家就得会动武才行咧!以后进了婆家也不吃亏!就咱穗儿,多少求着娶的咧,哪还愁嫁?不但不愁嫁,咱还得好好的挑挑咧!反正在咱马坡子村这一片儿,是没有一个我能瞧得上的。”
赵氏瞪他:“还得你瞧得上?”
“那当然了!想做我的妹夫,那首先家里条件不能差了,不能苦着我妹子。人也得有些本事才行,还得知道疼老婆,还得是会疼孩子的,最好是屋里头的活儿也会一点的,偶尔也好给穗子帮把手......我本想着最好家里是没有老父老母的,穗儿过去就少许多苦头。可后来我又心思没有老父老母,以后穗儿生了娃没人帮着照看也是个麻烦事。所以我又寻思着么,最好是有个老母亲,没有老父亲的。而且老母亲还得是慈祥和蔼随和可亲的那种。还有......”
麦穗躺在炕上,用手托着下巴,没心没肺的咧着嘴:“娘咧,要照二哥这挑法儿,我看我还是在家里呆一辈子吧!”
“尽胡说!”赵氏低喝一声,又冲麦浪挥手:“快走!我本就愁着这事咧,你还跟这捣乱!”
麦浪笑嘻嘻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