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党劳的意思,是想把四房单独分出去住。
由公中给四房‘意思’几个钱,让四房搬出去,以后就省了再跟任氏一个院儿住了。
四房虽说是有两个壮劳力,下头只有一个奶娃娃,属于劳动力剩余的,可是任氏天天只想着贴补娘家,剩再多也不够她拿去贴补任家的,到头来算一算,四房还不如二房产粮多。从前任氏只把手伸在公中,而且是小打小闹的,那倒还没什么。可现在她把手伸向了三房,而且一动就是价值贵重的金耳坠!
谁知道她会不会什么时候把房子和田地也偷着卖了,拿去补贴她那个娘家!
谁还敢跟她一个院儿里过日子!
另外还有一点,要是麦应多两口子搬出去,他那屋可就空出来了......
姜氏也跟那儿哭道:“爹,你可要给俺作主!这家是不分也得分了!”
老麦头沉声一挥手:“进屋!”
众人这才陆陆续续进了堂屋。
把几个小的都留在院子里守院门,又叫元氏将屋门关严了,老麦头这才长叹一声,目光不满的瞧了任氏一眼,说道:“老四媳妇,你这是干什么?偷东西可不是小事!今儿我这个做家主的就给你个机会,你说说你这是为啥。你要是能说出个正当理由来,咱也就饶你一把!”
“爹!”麦党劳不服的嚷了一声,被老麦头瞪回去了。
老麦头自有老麦头的考量。‘偷儿’这事影响甚大,就算能瞒住了不传出去,可家里人却都是知道这事的。想继续在一个院儿里住着,那就得给任氏个洗白的机会,不然就真的只有分家一条路了。
一屋子人便都瞧着任氏。
任氏坐在一张小板凳上,低着头,捉着手,闷着声儿,一句话都没说。
老麦头便又瞧了瞧麦应多:“老四!”
老麦头的意思是让麦应多说说任氏,这时候就别犯犟了,有话赶紧说出来。
可麦应多却‘嗨’的一声长叹,声音痛苦道:“爹!她偷都偷了,还有什么好辩解的!我知道爹是想再给俺个机会,可俺没脸要咧!我对不住兄弟们,我也没脸再住在院儿里了......三哥说要分家,那就分吧......俺同意!”
“老四!你真是呆了,咋能轻易说分家咧!”麦应收不满道:“老三你也是的,啥事儿也不能说分家呐!”
麦党劳哼了一声:“你说的好听,那是没偷到你头上!你不愿意分你就别分,反正俺要分!俺跟偷儿住不到一块儿去!”
麦应收还想说什么,被赵氏狠狠拉了一把。
麦应收吃了一惊。他跟赵氏这么多年的夫妻,不管麦应收想做什么,赵氏一直都是顺从他的,从来都不会反对他。可刚刚赵氏拉他那一把,带着浓浓的怨气。
麦应收这才想起来,上回赵氏生病时,元氏不肯拿钱让去镇上的医馆的事。
自那之后,赵氏就有些变了。
麦应收想起这事来,亦是一阵阵心寒,他回头看了赵氏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