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过了……”李君羡摇了摇头,神情似有不足,“我今日午时到的青衣卫,在沈环那里逗留了半日,换了新衣,取了腰牌,然后就在这卫所里四处转了一转,那间巡查的公事房,看着虽不错,但比之于贤弟的千户小院,总还是不如。”
“这有什么!”徐恪笑着走到窗边,指着窗外的一片美景,说道:“今后咱们同在卫所里上值,大哥若觉得这片院子好,只管上小弟这里来便是!”
“那感情好!”李君羡一拍大腿,起身也走到了窗前,“要的就是贤弟这句话,愚兄日后可就拿你这千户小院当作自家的公事房了!”
“嗯!院子里整好有一处偏房空着,我叫人打扫之后,索性就留给大哥作休憩之用,如何?”
“不好!我就是要蹭你的公房……”李君羡环视了房内一圈,道:“你这处公房清新雅致,贵而不俗,陈设齐全,门庭开阔,推窗而望,院子里风景一览无遗,门口还有两尊‘门神’站着,再没有比这里更好的休憩之所了!”
“好,那就依大哥的!”
李君羡手指靠窗的一个空位,道:“在那里置一桌一椅,专归我用即可。”
“好!”
“贤弟,我今后可不单单是蹭你的公房,还要来蹭你的甲餐,蹭你的好酒哦!”
“放心吧,大哥!小弟这里别的没有,好酒有的是!”
李君羡抚掌大笑,“太好啦!”
……
……
接下来,两人一边饮茶,一边畅聊,徐恪问起今日李君羡在青衣卫内之所见,君羡便将他今日来到沈环处办理点卯登差,并在沈环的引领下,跑到青衣卫各司,与其余几位千户一一见面的经过,与徐恪约略说了一通。
自然,跑到青镜司这里时,李君羡当即婉拒了沈环的好意,无需别人引见,自己就径直登门来了。
徐恪看着李君羡侃侃而谈之状,内心忽然一动,忍不住就想起了之前的巡查千户南宫不语。
记得那时的南宫大哥,也是如眼前的君羡大哥一般,长身玉立、卓尔不群,身姿挺拔、风采隽然,他一双眼睛盯着人看时,双眸中立时就有精光流动,仿佛能于瞬间就看穿对方的心思……
可惜,南宫大哥终究不敌命运摧舛,英年而早逝,如今回想,斯人已逝,风华更何处去寻?
“君羡兄,你已见过了咱们卫里的几位千户,觉得他们各自如何?”徐恪忽而开口问道。
“这几个人么……”李君羡略一沉吟,正要说话,回头见门口还伫立着两个卫卒,随即道:“贤弟,已是酉时三刻了,你还不下值?”
“对对对!”徐恪忙道:“小弟这就下值,君羡兄今晚哪儿可都别去了!就到小弟家中,咱们来一个一醉方休,庆贺君羡兄头一日上值!”
李君羡当下便大笑道:“不瞒贤弟,我今日上你这儿来,等的就是你这一句啊!闲话少叙,走!”
说着话,两人便一道起身,笑着走出公房之外。
两人离了青衣卫之后,便朝长安城西北的醴泉坊并肩而行,李君羡好似忽然想起一事,遂问道:
“贤弟,愚兄可听说你徐府里住着一位非同寻常的‘仙子姐姐’,她非但手段高明,且厨艺也甚是了得,今日你招待愚兄的这一顿晚膳,能否是这位‘仙子姐姐’下厨?”
“这个是自然,一会儿我就让胡姐姐亲自下厨,为大哥奉上几道拿手的好菜,不过……”徐恪转头望向李君羡,“大哥是听谁说的?”
“不是你说的么?”
“真的是我说的?”
“真的是你说的!”
……
徐恪挠了挠自己的额头,看着李君羡满脸嬉笑的神情,一时间竟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