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徐恪饶有兴致地问道:“中元节那一晚,鬼魂的队伍同钦差的队伍,果真是打起来了?打得怎么样?是鬼赢了呢?还是钦差的人赢了?”
“可不就是嘛!”岑四城又给徐恪与舒恨天的酒杯满上,接着言道:“鬼魂的队伍要急着赶到故地去见一见亲人,钦差的队伍么,自然是紧赶着要进咱们苏州城里边歇宿,那里也就一条官道,两边谁也不肯让谁,可不就打起来了嘛!听说那一晚上,两边的人马就在城北的松木林边,打得可厉害啦!旁边的村民几乎都听到了,说整一片松木林里,到处都是鬼哭之声,那声音……可叫一个惨呐!简直是比死了人还惨!好多村民听到那些鬼哭之声,都吓得躺在床上,用棉被紧紧捂住了耳朵,可还是吓得两腿筛糠啊!有几个胆大不怕死的,还跑到房顶去看,却看到松林里到处都是鬼火,那些鬼火摇摇晃晃,一连伸出去有好几里远,就象一片火海一样,把他们吓得呀……当时就从房顶上摔了下来!”
舒恨天吃了几口菜,听那岑掌柜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小眼一翻,忍不住道:
“说了半天,最后到底谁打赢了?”
岑四城道:“自然是钦差的队伍打赢啦!”
舒恨天装作不解道:“你方才不是说了,好多人只是被鬼魂冲撞了一下,就已经神志不清中了邪魅,鬼魂既已如此厉害,钦差的队伍中就算护卫再多,也不过是一批凡人,怎地反倒是钦差的队伍打赢了?”
岑四城忙道:“老哥哥,你是没看到,这一趟钦差的队伍,可跟别的钦差不一样,那一晚上,从钦差的队伍中竟飞出来一位‘天神’一样的人物!”
徐恪原本正举杯饮酒,闻听之下,一口酒险些喷出来,他笑道:“‘天神’一样的人物?哪来的天神?”
“这位公子,你听我跟你细言啊……”岑四城再度给两人酒杯斟满,接着言道:“那一晚上,有人亲眼所见,从钦差的队列中突然飞出来一位‘天神’,那人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他手中一把法器,也不知是何物,只见那‘天神’飞身作法,口里念动法诀,法器所到之处,只见白光闪闪,只把那群鬼打得是东倒西歪,只不到一刻光景,原本飘满松林的鬼魂队伍,都被吓得落荒而逃……”
舒恨天举杯跟徐恪碰了一碰,嘶哑着嗓门笑道:“无病老弟,想不到钦差队伍里还出了一位‘天神’,可了不得!还杀得‘群鬼’落荒而逃,来,老哥我敬你一杯,不……咱们敬一敬这位‘天神’!”
徐恪也笑着举杯:“好,敬一敬这位‘天神’!”
“对对对!”岑四城自然不知舒恨天话语中另有所指,忙附和道:“理当敬一敬这位天神!要不是有他在呀,那些跟随着钦差的护卫们可都要倒霉了!”
舒恨天不想再听那岑掌柜废话,小眼一翻,便要出言让那掌柜的自去忙碌,却被徐恪摆了摆手。
那岑掌柜终于放下了酒壶,不过离开之前,又问道:
“自来鬼魂害人,也是害咱们这些凡人,听说若是遇到了一身正气、铁骨铮铮之人,连鬼魂也要避让三分,这一趟南下的钦差队伍中,竟藏着这样一位‘天神’般的人物,想必这位钦差定也是一位正气凌然之人,说不定,这位‘天神’就是钦差大人自己,二位客官,你们说呢?”
徐恪频频点头,“是是是!想必这位‘天神’就是钦差大人!”
“听说钦差大人这一趟南下,是要去杭州府整顿吏治,这一下可好了,有这样一位钦差到任,那里的百姓有救啦!”
岑四城说完了最后一句,总算喜滋滋的到别处忙碌去了。
见那热心的岑掌柜终于走开,舒恨天摇了摇头,叹了一声,又举酒朝徐恪敬道:
“哎呀!我说无病老弟,你这升官也升得太快了吧?”
“什么……升官?”
“不久前你还是百户,眨眼间就成了千户,如今,你已升到了‘天神’啦!这官位升得还不够‘高’不够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