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顾临朝为温廷韫上了一份请功的折子。
顾衡看过后,脸上显露出为难。
“朕知道,温廷韫是皇叔的妻舅,加之,这次他又立了功,理应得到封赏,但他年纪毕竟尚轻,资历也不深,其实他参将的品级已经不低了,若是现在又晋升,怕是会惹得他人不满。”
顾临朝锐利的眸子,审视地瞥了他一眼,语气寡淡地说:“本王为他请功,并非因为他是本王的妻舅,本王就事论事,温廷韫此次确实立下大功,坤虎山的匪寇,闹得那一带的百姓民不聊生,来往的商贩尽遭毒手。
如今,温廷韫将匪寇荡平,为民除害,又缴获了财宝无数,为朝廷立下大功,便是加官进爵也不为过,理应封赏之时,皇上却为了顾忌他人的想法,对臣子立下的功劳视而不见,若是如此,才会让那些有功的臣子心寒。
而且这么一来,日后也不会有臣子,愿意为朝廷尽心尽力办事。”
顾衡被他那一眼看得后背一凉,搁在膝上的手指,用力抓紧了袍角。
皇叔是不是洞悉了什么?
他有些心惊,却不得不强自镇定。
他不能被压下去,因为他才是这大业的主宰。
虽然做了心理建设,但在顾临朝强大的气场之下,他额头上还是见了汗。
他抑制住抬袖去擦的冲动,端正坐着,“朕其实也是为了皇叔考量,毕竟温廷韫是皇叔的妻舅,晋升的太快,怕是会惹来他人不满,继而传出闲话,对皇叔和温廷韫都不好。”
顾临朝不置可否,“本王倒是没想到皇上会为了本王着想。既然皇上举棋不定,那便由本王做主,将温廷韫提拔为军中的副将吧,此后,掌管军营中的庶务。”
顾衡愣了下,“军中副将?”
顾临朝点头,“皇上说得也没错,温廷韫年纪尚轻,资历又浅,贸然晋升,恐不能服众,正好军中缺一个副职,到了军中,他能得到历练的同时,皇上也算对他此次的功劳,有所嘉奖。”
顾衡桌下的手指,用力攥紧,“皇叔所言极是,那就……这么办吧。”军中副将只是仅次于主将,虽只是掌管军中事务,但若是有战事,权柄却极大,有调兵遣将之权。
顾临朝这手以退为进的计策,将顾衡逼得动弹不得。
早知如此,他还不如随便给温廷韫封一个官职!
“既然皇上没有异议,那就这么办,皇上让人拟旨吧。”顾临朝道。
顾衡嘴唇蠕动了下,最终让人拟了旨。
“本王正好要出宫,便顺便替皇上将圣旨给带出去吧。”顾临朝拿过圣旨,没有多待,转身离去。
待他一走,顾衡将桌上的东西挥落于地。
郝福禄一凛,垂低了头,“皇上息怒。”
顾衡往后跌坐在椅子上,心里加深了要夺取兵权的决心。
顾临朝出宫的时候,碰到了带人巡视皇宫的司落。
司落手扶着腰上的佩剑,上前行礼,“见过摄政王。”
顾临朝顿了顿,淡声道:“免礼。”
“多谢摄政王。”司落直起身来。
顾临朝没有多待,自行离去。
目送他走远,司落眉梢沉了沉。
晚上,顾临朝让人在兵部为温廷韫举办了庆功宴。
本来在温廷韫夺得魁首的那日,兵部便要为他举办宴会的,但他第二天就被派去了坤虎山剿匪,所以便耽搁了下来。
这次他立功回来,兵部的人,便将庆功宴办得很是隆重热闹,还请了舞姬来跳舞助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