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你?”司一轻嗤,“我没要你补偿我的名誉损失,就不错了,你还想我感谢你?”
绿俏一时理屈,可想到什么,她又振振有辞地说:“说到名誉损失,你不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喊我娘子?我不也没有追究?大家就扯平了吧。”
司一噎了下,无话可说。
绿俏见他不再提这件事情了,心里暗松了口气,岔开话题道:“现在有银子了,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司一点头,“嗯,我去买辆马车,以及路上要吃的干粮,下午我们便出发。”
绿俏闻言,连忙道:“那我去收拾东西。”
司一走到门边了,想到什么,目光打量了一眼她身上的衣裙。
她今日穿的衣裙是上次坠崖时穿的,虽然缝补过,但还是能看得出来磨损的痕迹。
想了想,他返身走了回来,“你身上的衣裙旧了,要不要重新置办两身?”
绿俏见他去而复返,有些惊讶,这时听到他说的话,愣了下,拒绝,“不用了,衣裙还能穿,不要浪费银子。”
司一皱眉,想了想,淡淡道:“你穿得这么破破烂烂,到时候到了襄州,被你家小姐看到了,定会说我苛待了你。你立即去买过两身衣裙换了。”
说到后面,他的口吻带着命令。
绿俏闻言,有些窘迫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裙,原本她还不觉得会怎么样,可听他那么一说,顿时也觉得身上的衣裙确实很破旧。
可转眼看到他身上也依旧穿着原来的那身衣衫时,忍不住道:“你还说我呢,你自己身上不是也还穿着破旧的衣衫?”
司一顿了顿,目光忍不住落在右边袖子上那道细密的针脚。
原本那里已经破了,但绿俏给她补过。
她没有夸大其辞,她的针线活确实很好,即便缝补过,但不仔细看的话,几乎看不出来袖子那里原本破得不成样子了。
他抿了下唇,这是第一次,有女子帮他缝补衣衫。
这种感觉,有些奇妙,充斥着他的内心。
他目光流连在那道补痕上,良久没有说话。
“我们一起去买吧。”绿俏提议道。
司一回过神,颔首同意了,“嗯。”
两人置办了两身衣衫,然后又买了一辆马车和干粮若干,以及路上要用到的物品,之后回到客栈收拾好东西,便准备离开。
可没想到,才出屋子,那掌柜的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司一面前。
“司公子,我可是按照您的吩咐,这两日对这位姑娘好吃好喝地伺候了的,您看,解药是不是……”
司一有些不耐烦地说:“行了,起来吧。”说着,将一个糖丸扔给他,“这是解药,给你儿子服下吧。”
“多谢司公子。”掌柜握着糖丸,喜出望外,慌忙给司一磕了一个响头。
司一没再理他,带着绿俏出了客栈。
等坐上马车后,绿俏小声问道:“你刚刚给那掌柜的真是解药?”
“糖丸。”司一坐在驾驶位上,牵动了下缰绳,马儿立即踢踢踏踏,开始走了起来。
绿俏闻言,并不意外,“所以你并没有真的对掌柜的儿子下毒,对不对?”
司一回头,见她就蹲在车厢门边与自己说话,距离挨得很近,风吹起她的发丝,有几根还调皮地拂到了他的脸上。
轻微的痒意,令他感到一丝不自在,他转回头,声音淡淡道:“你知道得太多了。”
绿俏笑道:“因为我知道,你是不会对一个孩子下手的,你那么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