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差点喜极而泣,“那真是太好了……咳咳……”
话未说完,她突然咳了起来。
顾临朝见了,心里一紧,伸手将她扶住,“母后可是哪里不舒坦?”
折腾了一通,太皇太后的面色不是很好,可见他担忧,便强撑着摇了摇头,含笑道:“我没事。”想起一事,又皱起了眉,“不是让你别进京的么?秾秾怀了身孕,将她一个人留在襄州,你怎么也放心?”
顾临朝诧异她怎么会知道秾秾怀了身孕一事,他并没有写信告知她。
他压下心里的疑惑,宽慰道:“我进京之前,有请岳丈他们代为照顾,她不会有事的,母后放心。”
太皇太后叹了口气,“其实我已经一大把年纪了,你们犯不着为了我涉险,这么一来,顾衡即便没看到是你们将我带走的,但此事,他依旧可以推到你身上,正好给了他借口对你发难。”
“母后别担心了,他既视我为眼中钉,迟早都会有一战。而且,他现在要对付我,还得掂量掂量。”顾临朝凤眸微眯,不甚在意。
若顾衡就此罢手,大家各据一隅,都能相安无事,但他若是无事找事,他也不可能由着他。
太皇太后闻言,放下心来,没再多说什么。
之前朝儿中了毒,导致失明,她很担心他,现在他的眼睛已经恢复,而以他的能力,顾衡不是他的对手,自然是不用怕的。
阿拓姜花站在旁边看母子二人叙旧,一直不好意思打扰,这时见二人说得差不多了,刚要上前问问萧彦的情况,却听一道熟悉至极的声音在夜色里响起。
“你这个臭小子,有你这么救人的吗?若不是我轻功还算不错,这会儿已经被你摔成肉泥了……”
听到这个骂骂咧咧的声音,阿拓姜花一喜,霍然转身看去,果见月色下,萧彦跟在温廷韫身后走了过来。
看到他,她提起裙子,想也不想,便连忙跑了过去,“你没事吧?”
萧彦还在对温廷韫不满,这小子刚刚到靖国公府来救他,撞上那群禁卫的时候,竟然将没有防备的他给扔了出去,去抵挡那些禁卫。
若非他反应快,轻功又不错,这会儿不是摔成肉泥,就是被禁卫给射成了刺猬。
见自己骂了半天,人家也不理睬自己,他正郁闷着,突然一个女子蹿到自己面前,还拉住自己的袖子,他顿时愣了下。
反应过来,他连忙抬手抹了把脸,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当然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襄王都告诉我了,你被软禁起来了。”阿拓姜花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若没有襄王派人去救你,你这会儿还被困在府中吧。”
萧彦道:“就算他们不来救我,我也有办法脱身。”
“你就吹牛吧。”阿拓姜花毫不客气地说。
温廷韫抱着手臂,站在一旁,闻言,附和道:“他不但喜欢吹牛,对待恩人的态度也差。”
萧彦眼睛眯起,“什么恩人?我只记得某日在囤州城,看到了一个男扮女装……”
不等他将话说完,温廷韫手里的银枪已经抵在了他的肩上,大有他再多吐露一个字,便砍了他的脑袋的架式。
萧彦面色一黑,伸出两根手指,拈住枪尖,“怎么,想杀人灭口啊?”
眼看着二人之间硝烟弥漫,顾临朝适时说了一句,“该出发了。”
二人这才休战。
太皇太后跟曾嬷嬷坐一辆马车,阿拓姜花则带着两个侍女,坐了另一辆马车。
萧彦坐在马上,忍不住回望京城的方向,生出许多的惆怅不舍。
尤其想到他积攒的家业,就这么付诸如流水,他心头便像是在滴血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