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卿浑身一僵,愕然地看着面前的暗影男子。
男子穿着黑袍,带着黑色斗篷,容颜隐在暗处,只露出一双比宝剑更寒光逼人的眼睛。
男子的长剑又往里捅了一下,直将顾长卿的胸口穿透。
随即男子冷冷地拔出长剑,飞溅而出的鲜血被他挥剑挡了开去。
顾长卿宛若被抽空了力气的木偶,直愣愣地扑倒在了地上。
小哑奴吓得不敢动弹。
男子看也没看小哑奴一眼,只对身后赶过来的侍卫吩咐道:“把尸体处理了。”
“是!”
侍卫们应下。
其中一人蹲下身来,探出手摸了摸顾长卿的脖颈,还真是气绝身亡了。
太子府内是不能容下尸体这种晦气之物的,几人找来一辆破旧的拖车,将顾长卿的尸体扔上马车。
闷热了一整日的天空响起一声闷雷。
看样子要下雨了。
侍卫给尸体盖上草席,从太子府的后门走了出去。
天际电闪雷鸣,一路上碰见不少行人行色匆匆,都是为了提前找好避雨。
“唉,真是晦气,怎么又是怎么俩?”赶车的其中一个侍卫说。
另一个侍卫苦中作乐地说道:“出来溜达一圈也不错,总待在府上不觉得闷吗?”
“但是一会儿得去乱葬岗,那里全是腐烂的尸体,有时候还能看见断手断脚,若是运气差一点,可能还会染上恶疾回来。”
“你说得我都怕了。”
小半个时辰后,几人来到了散发着死亡与腐烂气息的乱葬岗,这里的尸体不是就地掩埋,大多只是随地抛弃而已。
微风拂过来的气味令人作呕,树影婆娑,鸦叫阵阵,着实令人脊背发凉。
“赶紧扔了回去!这地方太他娘的瘆人了!”
“那,就停这里吧,别靠太近了。”
二人将马车停在乱葬岗的附近,紧接着二人跳下马车去搬运顾长卿的尸体。
可就当二人掀开盖住尸体的草席时,却发现车上的尸体不翼而飞了!
二人脸色一变,第一反应是往马车下找。
侍卫道:“怎么回事啊?”
马车下没有。
同伴害怕地说道:“不、不知道啊,会不会是诈尸了?”
侍卫眉头一皱:“不好,赶紧通知殿下!”
“中了我一剑居然还没死。”听到禀报的黑袍男子看了侍卫一眼,放下手中的茶杯对太子说道,“这人有点儿意思,我去把他抓回来。”
太子叫住黑袍男子:“等等,他中了先生一剑,伤势严重,想必逃不远。搜查这种事交给锦衣卫去办就好,先生还是别暴露了身份。”
黑袍男子慢悠悠地说道:“也好,我那一剑伤了他的根基,他就算侥幸逃脱也活不过今晚。”
太子凝眸道:“孤要亲眼看着他死才能放心。”
“又下雨了。”顾娇将轮椅推到窗边,拿了挂杆去勾轩窗的撑杆,正要关上轩窗的一霎,一道湿漉漉的人影从天而降,身形晃动了两下,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大雨倾盆,浇散了街道上的行人。
穿戴者蓑衣斗笠的太子府锦衣卫在大雨中一路狂奔。
“吁——”
奔到国师殿门口时几人齐齐勒紧缰绳,停下了不停奔跑的骏马。
为首的锦衣卫冷声道:“确定是这里吗?”
另一名锦衣卫道:“是的,大人,小的追踪他到这里,亲眼看着他翻墙进了国师殿。大人,我们要进去搜查吗?”
为首的锦衣卫望着在大雨中威严肃穆的国师殿牌匾,冷哼道:“国师殿是能随随便便搜查的地方吗?关都尉亲自来搜查都被拒之门外,你我不过区区几名锦衣卫,连进国师殿的资格都没有!”
锦衣卫问道:“那怎么办啊?”
为首的锦衣卫皱眉道:“你们几个,守住国师殿的各大入口,围墙也看牢了,一旦他逃出来,立刻拿下!我去通知殿下!”
“是!”
为首的锦衣卫快马加鞭的回了太子府,将龙傲天逃入国师殿的事如实禀报了太子。
太子气得一拳头砸在了桌上:“他倒是会躲!”
全盛都唯一不能任意搜查的地方就是国师殿,便是龙傲天躲进皇宫都没这般棘手,毕竟搜宫的理由好找,搜国师殿的理由却太少太少。
说进了一个刺客?
国师殿会说,我们自己会将刺客揪出来,不牢太子殿下费心。
太子咬牙道:“他知道太多秘密了,不能让他落在国师殿手里。来人!备马车!孤要去国师殿!”
两刻钟后,太子的马车抵达了国师殿。
“太子殿下。”国师殿的弟子上前见了礼。
太子推开车窗,对国师殿弟子说道:“孤要见你们国师。”
国师殿弟子忙去通传。
不多时,国师大人从容不迫地走了出来,叶青在他身旁为他撑着伞。
“太子殿下。”国师大人淡淡地打了招呼。
太子依旧坐在马车上,目光落在国师大人冷峻的容颜上,他见过国师大人年轻的模样,那是不逊色于安国公的美男子。
时光荏苒,岁月蹉跎。
国师大人的脸上有了纹路与沧桑。
雨天总令人多愁善感,瞧他都想了些什么。
太子敛起心头思绪,对国师大人说道:“实不相瞒,孤的府上出了一个叛徒,孤的锦衣卫看见他逃进了你们国师殿。”
国师大人说道:“是吗?叶青,你带人去找一找,看国师殿有没有太子殿下所说的刺客?”
叶青:“是。”
“慢着!”太子殿下沉声开口,“孤要自己搜!”
叶青不卑不亢地说道:“太子殿下,这里是国师殿,不是太子府。”
言外之意,你没资格搜查这里。
太子没看叶青,只是双目如炬地看着国师:“如果孤今日一定要搜呢?”
双方眼神交汇,太子的眼底迸发出强势的杀气。
他的态度很坚决,今日搜也得搜,不搜也得搜!
哪怕撕破脸,回头被父皇骂一顿他对国师不敬,他也必须要将龙傲天给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