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亲贵王哪个不是妃妾成群的,凤辰怎么可能这辈子只有一个妻子?
尤其像凤辰这样的香饽饽,品貌一流又是皇帝胞弟,简直就像酒宴上的头菜,绝对是摆不住。真的与其等到别有用心之人塞些是非女子上门,还就不如依苏策的所言找个安份乖巧可以操控的女子进门。
“皇婶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白锦玉一抬头,发现竟已到了三皇殿门口,还与太子、凤辰撞了个正着。
白锦玉一见凤辰,当即笑着跑到他的身侧,问询道:“殿下也是来找奈儿的吗?”
凤辰偏过头来,眼里虽盈有笑意,口中却不忘低声对她道:“怎么不见过太子殿下?”
白锦玉大窘,才想起自己失了礼数,赶紧补救地到凤玉面前循规蹈矩地欠身拜礼。
凤玉含笑虚扶起她:“皇婶不必多礼。”
三人当下同行,一起穿过三皇殿往天井走去。白锦玉听见凤玉道:“皇叔好眼力,玉玄子数年间容貌大改,若事无预兆换本宫与他偶遇,是万不能够将他认出来的!”
凤辰道:“也并无大改,道长只是富余了一些而已。”
“一些?”凤玉惊得笑起,继而好心提醒道:“皇叔这次可得好好看好这玉玄子,本宫这回辗转三旬才求得他回京,今日你也见识到他的厉害了,他是绝不会那么容易回京履职的。”
凤辰听言默了默,温声对凤玉道:“太子殿下贵为储君,言谈中不必用’求’字。”
凤玉听言怔愣了一瞬,随即领会自己言中有失,立即虚心道:“谢皇叔提点。”
白锦玉听了不得不佩服凤辰心细如发。虽然凤玉口口声声唤凤辰皇叔,其实凤辰比他不过长了六岁而已,这六岁竟老练周全这么多。
凤辰转而再说玉玄子,没有评价他如何,只是感道:“我记得从前道长为人不似这样,不知这几年他是否遭了什么变故,才变得如此。”
凤玉道:“他呀!哪里有什么变故,就是躲我父皇而已!”
“汉钟离!你到底是谁一边的人?!”
忽然,一声孩童的怒吼打断了二人的对话。三人循声看去,只见是四个宗室的孩童在天井中起了争执。
四个孩童中三个立着一个卧倒在地,奈儿是立着的其中之一,正拦手护着那个在地上的孩童。那声怒吼正是对他发的。
那怒声怒气的孩子比奈儿略微年长一些,养的很好,看穿着也应是一个王公之后。他正举着个木片,怒不可遏地朝奈儿比划着。
他的身旁还站了一个手持木剑的孩子,衣着模样都和他有些相似。
看了一阵,白锦玉了然,这四个孩子是正在扮演八仙中曹国舅悔罪成仙的故事。
奈儿手里拿着半片芭蕉叶,很显然他扮演的是八仙之一的汉钟离。
那个拿着木剑的孩子是吕洞宾。
而那个发火的孩子,就是故事的正主曹国舅了,他手中的木板正是代替的曹国舅的玉笏。
至于那躺在地上没有任何“法器”的孩子,很明显,只能是故事里曹国舅那不成器的恶霸弟弟了。
相传,八仙之一的曹国舅一心为善,弟弟却是个无恶不作的坏蛋。弟弟杀了人,曹国舅便将他斥责一番,希望他改恶从善。
可惜这弟弟死不悔改还逃跑了。曹国舅深以其弟所为为耻,从此看透世事一心向道,直至在山中偶遇吕洞宾和汉钟离立地成仙。
“吕洞宾你说,这坏人做了恶事是不是该揍一顿惩罚?”“曹国舅”理直气壮地问“吕洞宾”。
“吕洞宾”当即附议道:“是!”
“曹国舅”立刻对奈儿道:“汉钟离你听到没有,你是神仙应该跟我们是一伙的,怎么帮起坏人来了?!
小汉钟离奈儿仍然护着地上的“恶霸”辩解道:“不能打,故事里“恶霸”是逃走了,没有被打,更何况我们只是玩玩,他也不是真的坏蛋,更不能打了。”
那“曹国舅”气个半死,上前一出拳就将奈儿推倒了地上,奈儿手掌着地,吃痛出声。
“住手!”不能再任由孩子们这样闹下去了,白锦玉斥声制止,抢了一步跑到了奈儿身边将他扶起。
“娘亲?”奈儿见白锦玉来了,委屈地看了看擦伤的小手,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伏在她肩头哭了出来。
凤辰和太子相视一眼,也走上前来。
“曹国舅”一见奈儿哭也跟着抽泣起来,嘴里也委屈道:“汉钟离不听话,不帮神仙却帮着坏人!”
凤玉哑然看了看凤辰,道:“孔夫子说得不错,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见此,白锦玉略一思忖,之后半蹲下身子对“曹国舅”说:“国舅爷是觉得汉钟离身为神仙,所以应当要和你站在一起去教训这恶霸弟弟,对不对?”
“曹国舅”停住哭泣,点点头。
白锦玉一边拉起地上的孩童,一边对“曹国舅”道:“那我有一个问题了!”
“曹国舅”睁大眼睛到:“什么问题?”一本正经,严阵以待。
白锦玉道:“哦,我想问同样的道理,汉钟离也是神仙,为什么曹国舅就不听汉钟离的话不打这个“恶霸”呢?”
“曹国舅”的脑袋一时懵住,白锦玉已又道:“而且据我所知,汉钟离还是曹国舅的师傅呢,怎么徒弟不听师傅的,反而要师傅听徒弟的呢?”
“曹国舅”被白锦玉三言两语问住,出神了半天,最后才憋红脸道:“是吗?”
白锦玉十分诚恳地点点头,不因面对的是孩子而有半点敷衍。
那“曹国舅”又低下头好好脑中风暴了一番,似乎很不容易才想通了一些,走过来和奈儿道:“好吧好吧,不打就不打,玩点别的吧!”
当即,四个孩童就在白锦玉的调解下又握手言和了。
见此,太子不无赞赏地对凤辰道:“皇婶思辨之才真不输士大夫!”
凤辰望向白锦玉,微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