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岁那年,父亲意外离世,母亲拖着她和苏丽华改嫁了当时庐州府尹苏策。
白锦玉因为不愿改姓从苏府逃了出来,后投入翠渚,而苏丽华就留在了母亲身边,随着养父苏策的步步升迁,成了一名四品工部侍郎的千金。
山高水远,两个女娃八年间没有任何往来,甚至直至此刻,白锦玉为给了苏丽华打抱不平都杀到了西赵,苏丽华也是一无所知。
当然,白锦玉现在不需要苏丽华知道这些,因为她坚信用不了多久,苏丽华就会收到凤辰大选落败的消息——这份她亲自准备的大礼。
“殿下,如何处置这名歹徒?”
谢遥将白锦玉的肩头捏得吱吱作响,直痛到她心里。
凤辰扶着手上的白帛,将目光向白锦玉投来,他双目如星,泽光熠熠,像春阳一般温暖明亮,的确称绝。
“他并非歹徒。”凤辰先否定了谢遥的判断。
继而温声道:“西赵毕都是知名当世的教化之地,素来民风淳朴、律法严明,岂会有歹徒在光天化日下谋刺逆之事?”。
他的眸光敛回手背,又道:“如果他是歹徒,今日就不会用这两条无毒的苍山小青蛇,更不会随身带着解药准备给我了。”
凤辰吐字沉稳清晰,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似钟鼎之音圆润高雅。一时,叫街上的民众纷纷立住醉心在他优雅的谈吐之中。
片刻后,围观者才领会到他说的意思,这才齐刷刷地发出了一口松气的声音。
白锦玉身躯微微一滞,没想到这位晋王殿下的确有些不俗。
毕都这个地方蛇类极少,这两条苍山小青蛇是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手的,他居然一眼便辨认出了这蛇的品类。
再者,这种蛇咬一口虽不致人死,但咬口却会极疼,按道理现在凤辰的整个手臂都该是剧痛的,可是瞧他的表现,却是神色如常,叫人看不出一点疼痛的端倪。
况且,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周全做人,言谈之中还不忘将西赵的城民夸奖一番……
这样的人,难怪那些参选的王孙贵胄要将他视若洪水猛兽了。
“既不是刺客,那他为何……”谢遥有疑,但白锦玉感到他加在自己身上的力道确实松了一些。
凤辰微微一笑,回过头,对身后一位壮硕威武的护卫道:“张猛啊,他应该就是你一路念叨着的那位揭了千金悬赏,要引我露面的……”
他想了想,找了个合适的词,道:“能人吧。”
“啊?!”那被唤做张猛的护卫大声惊呼,上前一步,瞪大眼睛看着谢遥手下的白锦玉,吃惊道:“你就是那个人?!”
张猛声大如雷,吼得白锦玉脑壳嗡嗡作响。
她这才知道自己揭了千金悬赏的事情比她原本想得还要轰动。这凤辰一行还没进毕都,都已然知晓了这个事情。
白锦玉定了定神,旋即恢复心绪,将双手拱于额前,正式地向凤辰请罪。
人们纷纷看向凤辰,却听他道:“这里并非徵朝,我可没有权利在此惩治人罪。”
他看了看围满长街的民众,又道:“我想你今日是做了令毕都百姓欢喜的事情,若我知道这些还惩罚你,岂不是太煞风景了?”
白锦玉早已预料到凤辰不会处置他,但是她没有想到这凤辰如此会说话,还说得如此通情达理,顺耳舒服。
之后,凤辰让谢遥放开了她,白锦玉站起来后,第一时间就将酒楼上那个搞悬赏的富商喊了下来。
不一会儿,富商就拖着肥胖的身躯地从酒楼里跑了出来。白锦玉一把将他拉到凤辰的面前验货,接着就认真地跟他要起帐来。
富商不好意思地瞄了几眼凤辰,客套拜礼之余,当即命人给白锦玉取来了一个装满金条的箱子,当着凤辰的面亲自一一为白锦玉点数过目。
这银货两讫的场景,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真要以为是在买卖凤辰。
白锦玉道:“好极了,老板说话算话,闻某敬佩!”
同时,凤辰神色微凝,道:“你……”
只见,白锦玉一边说话一边伸手解了腰带,口中还对那富商道:“现在闻某赶时间就不跟您客气了,先告辞了!”
说话间,众人才发现,白锦玉的腰上竟缠了好几圈捆绳,只是她纤腰一把,那绳子也是皮质,一看之下绝不以为那是捆绳,还以为是什么新颖款式的腰带。
现在这四尺来长的绳子取下,才露出她真正的玉色腰带,这一下更加纤细的腰线,越发使她有了世家公子濯濯如春月柳的气质。
白锦玉一面说着话,一面手上不停,用捆绳系好箱子,提起来,将这百来斤重的黄金背在了肩上。
富商忙问:“闻公子,你这是要赶去哪儿啊?”
其实不光是这富商,几乎在场所有奇了怪了的人都想问白锦玉这一句。
这可是一千两黄金,哪有人像买了菜一样背起就走的!
白锦玉看着众人疑惑不解的眼神,哧哧一笑,随即朝他们挥挥手:“今天是择婿大选报名的最后一天,我要带着这一千金去司空府衙登记注册!”
“闻某,也要参加钰贺公主的择婿大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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