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真美!”
弋欧宁本来也惊叹这花海的鬼斧神工,却突然听到九歌这么一说,立马便心里不舒服了,怪声怪气地说道:“难道我遍山的红梅不美?”当初你去梅庄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惊叹过,光顾着玩雪了!
九歌不明所以地转头看着那满脸醋意的男子,会过意来略感无语,她不就只是赞叹了一下便能引来这厮的抱怨?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这样。好半天才想起那满山的红梅是他专门为上官月种的。
心情瞬间有些失落。
转头双眼无神地望着那蓝色花海,愣愣开口:“很美。”她爱极了那片梅林,心里却始终有个疙瘩。若那片梅林是别人为自己的爱人所种,她或许会感叹两人的爱情。可这梅林却偏偏是他弋欧宁种的,而自己却偏偏进了那美好爱情女主的身体。
她成了别人,她讨厌成为别人。这些人爱的是上官月,不是她朝九歌!
弋欧宁听到九歌口中的那句“很美”,心里比吃了蜜还甜。见她那愣神的模样还以为她是想起了梅林的美景,立马便得意上前说道:“我让香兰去梅庄挑选上等的梅花晒干了制成香包,那红梅的幽香一直都是你的最爱。”
“是吗?多谢。”
“你我之间何必说这些?从今往后你再说这些我可就要生气了。”
九歌闻言暗了眼神,这些人越是对她好,她的心里就越是不平衡。因为她嫉妒那个叫上官月的女子,嫉妒地发狂!
嫉妒使她袖中的拳头紧握,却又突然感到一阵无力,那不过是个已死之人,她嫉妒一个死人有什么用?她虽然占据了这具身子,得到了这些人的关怀,可是她清清楚楚地知道这些关怀不是给她的,不是给她朝九歌的。
垂眸搂了搂身上的斗篷,抬手戴上斗篷上的帽子,她低着头努力隐藏脸上的不悦。转过身来淡淡开口:“我有些累了,回去吧。”
弋欧宁见状有些莫名其妙,他摸不清九歌的心思,不知道她为何会突然变脸,又不敢冒然开口惹了她不悦,只好抬手摸了摸鼻子悻悻问道:“没事吧?”
“没事,只是吹了风,有些不舒服。”
楼玄闻言立马紧张上前:“是不是染了风寒?”
九歌不耐烦地摇了摇头:“只是累了而已。”
弋欧宁见状立马上前弯身说道:“那我背你吧。”
这一下是彻底激怒了九歌,她刷的一下揭开帽子,一掌推开半蹲在她面前的男子大声吼道:“你烦不烦?”为什么你要这么死心塌地地对她好?为什么我会嫉妒地发狂?
弋欧宁本是担心九歌,却没想到突然被她这么一推差点没站稳,更没想到她会如此发怒地冲着他大吼。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惹了她。
好不容易站稳了脚跟,他不可思议地抬头望着那面容扭曲的女子愣愣开口:“你说······我烦?”
九歌闻言一顿,她知道自己刚刚是一时冲动说重了口,她更知道这话会对弋欧宁造成多大的伤害,却仍旧咬着嘴唇赌气不理面前那神容失落的男子,一把推开他径自往前走去。她怕她再待在这儿事情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因为她知道她控制不住她自己。
弋欧宁站在原处望着那往前走去的女子发呆,他整个人都像被蒙上了一层薄霜。他感觉自己的心被那尖长的指甲生生地撕裂了一道口子,那心底深处传来的疼痛让他不能呼吸。
终于,这一年来积压的情绪喷涌而出,他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朝着前面的女子大吼:“你说我烦?难道我做了那么多都只是我自己犯贱,只是招你烦?”我为了你抛弃了一切,我抛弃了自尊、抛弃了自由,为了你我甘愿与别人共侍一妻,默默守在你身边任劳任怨,却到头来只得到这些?
听着身后那绝望的男音,九歌身子一顿,她心疼那声音的主人,可她更嫉妒他对那女人的爱!胸中的怒气直线上升,她握紧了拳头转过身来冲着那男子冷笑:“不错!我从未要求你为我做那些,是你犯贱,是你自己一厢情愿!”
话音一落,弋欧宁不可置信地望着九歌,良久才回过神来抬手捂着胸口,身子颤巍巍地后退了几步。
他现在才发觉,他似乎从来不认识眼前的女子。他没想到她竟可以做到如此狠心。他以为只要他默默付出,她便会看到他的好,却不想到头来只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
“呵呵······”弋欧宁自嘲地一笑,那声音嘶哑的像个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他抬手伸入怀中,掏出那镶嵌着鸡血石的精美匕首,用力的扔进了那蓝色的花海。既然她从未爱过他,那他留着这东西还有什么用?
“你说得对。是我,是我犯贱,是我自己一厢情愿。只怪我识人不清,错爱了人。你放心,我不会再缠着你。从此以后你我桥路两归,各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