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将蒙蒙亮,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黑麻的薄纱。所有人打着火把出动,在茂密的森林里来回穿梭,寻找着最优质的木石。
这时候的月亮还未完全消隐,那淡淡的弯刀挂在天边,使那上万只火把如浩瀚的星空一般壮观。
淇沂山脉迎来了有史以来最热闹的时刻,大家有说有笑其乐融融,兴致来了还会对着远方的山涧高歌一曲,那纯净如天籁般的声音,那美妙不知名的曲调,让这十几天前还硝烟滚滚的山脉瞬间成了世外桃源。
九歌看大家兴致如此高涨,也是到处帮忙,跟在人群身后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无论是在古代还是现代,她都是家里的掌上明珠,从未做过如此长时间的重活,接连几天下来都累得那是腰酸背痛腿抽筋,似乎整个身体都不属于她了一般。
云鹰坐在床边心疼地为她揉肩,恨不能将她所有的疼痛都转移到他身上:“那么多人又不缺你一个,好好地站在边上看着不好吗?”之前受伤的身子本就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如今又这般操劳,要他如何能不心痛?
九歌瘪嘴:“所有人都在干活,你要我站在那里扎眼?我是他们的圣女,既然不能像神仙那样保佑他们,这些小事总该能做到的。”
“圣女又如何?难不成还真要事事为了他们着想?”
“我身上既然流着这血液,那责任我便推卸不了。”
“你……”闻言,云鹰虽想再辩解,最终却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怎么能忘了这妮子本就是个死性子?只要是她认定了的事,那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难不成他还能期盼着自己能说服她?
看清了事实的云鹰也不打算再劝什么,只是苦口婆心地嘱咐九歌多注意身体:“我也不是不让你做,只是你也该为自己着想,本就是羸弱的身子,若是再累坏了又该如何?”
九歌闻言心中一暖,轻笑着转身便躺进了云鹰的怀里:“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但是你也要相信我,我做事自有分寸,又怎会累垮自己?”
见九歌这般模样,云鹰也不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在她额间落下一吻:“如今那酸痛可缓解了些?”
“好多了。”
“可还要再揉一会儿?你从前可从未做过这么久的活儿。”
“不用了,楼玄还等着我们吃饭呢,还是快些出去吧。”
吐罗门罕将晚宴设在了部落原本的议事厅内,此时整个大厅只有吐罗门罕、长老以及几个下属。
见九歌三人进了门,吐罗门罕赶忙吩咐那几个下属退出了大厅。九歌见此情景坐下身来问道:“首领可是要说些什么?”
“前些日子一直忙着部落的事,如今才有空好好与圣女说此事。”
见吐罗门罕的脸色似乎有些凝重,九歌只觉得他要说的事情不简单,正好奇着,只听他继续说道:“圣女可还记得当初我说那八卦镜内封存着前任圣女的灵力一事?”
九歌反应过来:“你不说我还真给忘了,你说这八卦镜内封存了灵力,既然我已经打开了它,那这灵力是不是就到了我的身上?”
“不错。”
“可是为何我没有任何感觉?”
“不瞒圣女,这灵力并不是神仙所拥有的法术,也不是从前姜琦所拥有的巫术。这是一种治愈之术,只要您愿意,可以救活任何一个将死之人。”
“救人?”九歌惊讶:“那就是说,就算是奄奄一息之人我也一定能将其救活咯?”说完立马有些得意地望着云鹰,按这种说法来看,她从此以后可是比云鹰这个神医还要厉害了。
正得意着,却不到片刻便被首领泼了冷水:“圣女需知这治愈之术不可随便使用。”
九歌不解:“为何?”
“有得必有失,治愈之术是要耗费灵力的。那灵力便如同你的血液,如果耗费灵力太多,就有可能死亡。”
“那如果耗费的少呢?”
“灵力是可以增长的,只是速度极慢,如果耗费的灵力没有威胁到圣女的安危,是可以恢复的,只是需要些时日罢了。”
“那我在用的时候克制一下便好了。”
“门罕要说的不是这个。”
“那首领想要说什么?”
“圣女可知千年前的圣女是如何死的吗?”
“如何?”
“当初世人知道了圣女拥有治愈之术,便千方百计地去争夺她,导致整片大陆战乱不断,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而圣女为了结束纷争便将灵力封进了八卦镜,最后自杀而亡。”
“你的意思是,怕我像千年前那般引起争乱?”
“不错。一千年了,知道八卦镜存在的只有我淇江一族,我们定是誓死守护圣女身份,今日只是将此事告知圣女,免得日后招来灾祸。”
刚刚被吐罗门罕那一番话惊地毛骨悚然,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便又会被陷进千年前的圣女那般的命运。好在如今知道圣女之事的只有淇江部落的人和楼玄他们,九歌终于舒了口气。
“还好你今日说了,否则指不定我哪天就把自己暴露出去了。”
长老看了眼云鹰和楼玄,眼神莫名:“我淇江一族定会守口如瓶,但是世事难料,圣女的身边必须有可以保护她的人。”
楼玄闻言一顿,望着长老颦眉,她这是什么意思?瞧不起他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