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历经了一天的奔波,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回头崖的崖顶。正所谓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们见到了冰莲的真面目。
状似莲花,晶莹剔透。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着夺目的白光。
一行人望着那冰莲激动地说不出话,却在兴奋之后不得不接受那严峻的事实。
这冰莲,长在距离崖顶三米处的峭壁上。也就是说必须要有一个人在绳子的帮助下吊在悬崖边才有可能摘到冰莲。
最终,楼玄开了口:“我来吧。”摘冰莲是他的私事,他不能让别人去为他冒险。可是他不知道,这是他第一次将生命托付给他人,却也成了他的最后一次。
火荣拉着绳子的另一端,他永远忘不了楼玄将匕首插进岩石时做的最后的挣扎,更忘不了那一双绝望的眼睛望着他时所带的期冀。他知道,那不是在祈求他的施救,而是希望他能将冰莲带给那远在尤国的女子。
楼玄,竟在临死的关头将最后的信任都给了他!而他,在万河他们对楼玄施巫术的时候却只是在一旁无动于衷地看着!
终于,火荣开始怀疑起自己为夜婉舞卖命是否值得了。
“圣女不应该是怀着慈悲之心吗?又为何处处算计于人?我们跟了她这么多年,她做的那些肮脏事我们都知道,却为何从来没有怀疑?”
“你什么意思?”
“她根本就不是圣女。”
“呵呵……”万河闻言冷笑:“不是又如何?难不成你还想继续回那与世隔绝的部落生活?”他已经享受过京都的繁荣,便绝不可能再回到那一无所有的部落。不管那女人是不是真正的圣女,他只知道他不可能再回头了。
“什么?”火荣一惊:“也就是说你早就知道她不是真正的圣女了?”他没想到他竟为虎作伥了这么多年,他竟帮着那夜婉舞害了那么多的性命。
他突然瘫坐在地上,望着自己的双手痴笑起来。他曾是部落里最有前途的巫师,是有资格继任长老之位的。却没想到竟受了那女人的蒙骗,双手不知沾染了多少无辜人的鲜血。
“怎么?你后悔了?”万河望着火荣的眼里闪过一丝厉色,若是此人真对圣女产生了异心,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他与火荣不是来自同一个部落,自然不会可怜了他。
火荣见状,自知万河已经对自己起了杀心。反正他如今活着,也只能是在无尽的自责中煎熬,倒不如一死了之。
“你放心,我会自己结果了自己。但是奉劝你们一句,助纣为虐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哈哈哈……”万河望天大笑:“这,就不劳你费心了。还是快些动手吧。”他不知道,就在他无情嘲笑火荣之时,周围有些人的脸上曾不着痕迹地闪过一丝异色。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贪恋荣华富贵的,只是少了那能推翻压迫的勇气罢了。他们臣服于万河只是为保一时的平安,谁知道这未来的某个时刻,那残暴的政权会不会被推翻呢?
火荣用巫术吸出了那插进峭壁间的匕首,望着那血红的鸡血石流下了热泪。若是当初他敢于反抗,是不是又会有另一个结局?
“我辜负了你的信任,不能去救你心爱的女子了。”
万河见火荣用那匕首划破了手腕,心知在这茫茫的雪山之中他必定是活不成了。这才满意地包裹好那冰莲,带领着众人往山下走去。
火荣就那么坐在悬崖边,望着那地上被割破的绳索痴笑。这么多年来活在内疚之中,他终于,可以解脱了。
手腕上的鲜血如泉水般外涌,他终于再支持不住,眼前一黑地倒了下去。
就在这时,一位身着蓝衣,模样不过十四五岁的女孩登上了崖顶。她正抬手擦着额前的汗珠,却不经意地瞥见不远处那昏迷倒地的人影。她赶忙上前查看,竟发现还有一丝余息。
“爷爷,你快来看啊,这里有个人要死了。”
她话音一落,一位道骨仙风的长胡子老头背着药篓也爬上了崖顶。
“可还有气息?”
“有一丝余息。”
那老头闻言赶忙上前,放下背篓开始查看火荣的伤势。
“还有救。孙女儿,快看看还有没有回魂丹。”
“当然有。”那女孩从怀中拿出一精美瓷瓶,倒出一粒黑色药丸便递了过去:“爷爷你常说行医之人药不离身,阿狸可是谨遵不误呢。”虽说这雪山山脉中人迹罕至,但是时不时也会遇上些身受重伤的动物。反正她家回魂丹多着呢,懒得给那些动物包扎,直接喂上一粒回魂丹省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