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祭之前,九歌一直都只是缩在自己的三公主府。
在外人看来,这三公主倒是头一次的如此老实本分。然而实际上,她则是待在自己的房间内听那些鸟雀搜罗的有关这几位公主的消息。当然,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那公主府内唯一的夫君简池。
“看来他是云鹰的哥哥不错了。”九歌望着那桌上的一盏清茶忧虑起来,这个与云鹰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为何要偏偏与那二公主不清不楚?难不成要让她去对付云鹰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算了,还是先看看再说吧。”她端起那盏清茶自言自语地开口。她还能记得当初云鹰找到哥哥后的激动兴奋,那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若是让他连这唯一的亲人都失去了,那岂不是如同剜了他的心?
窗外飞来一只喘着粗气的灰雀,刚收了翅膀便对着九歌叫个不停。
“圣女圣女,我回来了。”
“是你。”九歌一见是当初自己派出去调查施汝嫣的灰雀,立马便开口问道:“可有查出了什么?”当初她被夜婉舞救回来之后便想起了当初在客栈上演的那一出,很明显这施汝嫣是联合了那男人想要对皇帝哥哥和王兄不利。只是她想不明白这施汝嫣到底是什么身份,竟能引导了鹰楼的人也查不出真相。
正所谓有人的地方必有鸟兽,她不相信这施汝嫣能蒙蔽了鹰楼的眼睛还会有本事去欺骗那些动物。所以在蝴蝶谷的时候她便指派了一只灰雀联合所有的动物一定要查出施汝嫣的真实身份。
如今这灰雀回来了,她相信离真相也就不远了。
只听那灰雀开口道:“我一将圣女的命令发布出去,那些有关施汝嫣的消息便接踵而来。只是动物的寿命有限,很多知道她最早的身份的动物都去世了。我们如今只查出来她曾在十岁时便被卖进了勾栏院,又在她十一岁的时候冒死逃了出来。正巧在路上遇到了一位从小被寄养的富家千金回京的城的队伍,她便杀了那与自己年龄一样的小姐冒名顶替了回去。”
“冒名顶替?”九歌闻言有些不可置信,“那时候她才不过十一,竟就能杀了人去顶替?难道就不会有人去拆穿她吗?”
“据说那小姐生来便有恶疾,一出生便被寄养在了一位大夫家,那大夫死后就没有人知道她长什么样了。这才能骗过所有人。”
“原来如此,那当初她被盗匪劫上山又是怎么回事?”
“这是她早就设计好了的。那些盗匪其实都是那卫顷侯的死侍,她和卫顷侯早在十年前便已经认识了。一个想独揽天下,一个想要报仇,两人就这么狼狈为奸了。”
“报仇?什么意思?谁要报仇?”
“消息是从北荒传过来的,说是那施汝嫣与墨王府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可具体是什么仇怨,没有一个鸟兽能准确说出。它们只道那施汝嫣是北荒人,可具体是什么身份至今还未查出。”
“北荒人?”九歌诧异:“她十一岁时王兄也才不过十三,那时候王兄应该没去过北荒才对,又怎么会与那施汝嫣拉了仇恨?”
“这个嘛······那山雀只道是施汝嫣与墨王府有仇,并没有说她与王爷有仇。”
“墨王府?”九歌摸着下巴思虑良久,突然脑子里一道灵光闪过:“我曾听母亲说过父王曾征战北荒,莫不然是这战争惹的祸事?”
“这······极有可能。”
“嗯。”九歌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性,当即便命令那灰雀道:“那施汝嫣极有可能是北荒曾经一个部落的人,你此去一定好好查查当初父王降服的部落,一定要找到有力的证据,不让王兄看到事实他一定不会相信。”
“是,小的这就去办。”那灰雀一路风尘仆仆地赶来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凉水,如今便又要展翅去完成任务。然饶是如此它也没有产生任何埋怨,毕竟能为圣女做事,那日后投胎也能拿此事来说道说道,说不定还能从此进入人道,投个好人家。
灰雀离开,九歌又继续消化着其它鸟雀带来的消息,好不容易理清了这皇宫中复杂的人际关系时,她已是疲惫不堪。
就在她准备回到床上好好休息一番时,却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只听那冷蓝菲扣门问道:“公主,那些官员属下已一一打发,可是那许丞相我们不好得罪,公主见是不见?”
“许丞相?”这许丞相可是那夜青黛身边的红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算她再怎么受宠,这许丞相也不至于来巴结她才对。如今来这公主府,那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她疑惑地下床起身打开房门:“她可有说来意?”
“未曾。”
九歌闻言凝眉,望着院子思虑起来。
她初来乍到,最不该的便是得罪人。这许丞相位高权重,她若是不见,岂不是损了人家颜面?看来这许丞相,她是不见也得见了。
“她现在在哪儿?”
“大厅。”
“那便去见见吧。”
······
许沐萱,十五岁便中了解元,十六岁连中两元,十七岁年纪轻轻便已是侍郎,十八岁升职尚书,到了二十五岁,便已官至丞相。
她如今才不过四十五岁,便已是两朝元老。虽曾在夜青涵手下任职,却也是夜青黛身边的红人。这一生的仕途可谓是风调雨顺、畅通无阻。
九歌相信,一个曾在母皇手下任职的丞相能让夜青黛如此重用,那其中的手腕不是她能够应付的。但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的身份在这世上无人可知,这丞相还能吃了她不成?
望着眼前那一身黑紫官服的女人,她微微一笑走上前去开口招呼:“丞相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不知这粗鄙茶水,丞相可还喝得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