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惊讶地望着那一切,久久不敢相信,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花妖?
又是一阵清风吹过,地上的花瓣已经加了厚厚的一层,可那树冠上的花瓣却似乎从未减少。
一只巨大的金凤落在地上,待它收了翅膀,竟从那背上下来一个女子。那女子也是一身血色的长裙,墨黑的长发及腰,头上仅有一支朴素的木簪。
她静静地望着眼前的红梅,却不想竟从那树上掉下个男子。赫然便是那刚刚隐去身形的花妖。
那花妖落在女子的跟前,本是想斥责她扰了自己清净,却突然在抬头的那一刹那,一双眼睛失了焦距。
女子是背对着九歌的,但是九歌敢肯定,光凭着那花妖的反应,那女子定是个绝色美人。
她猜的不错,在那女子回眸的刹那,她分明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那是一个与她极其相似的女子,却又不知比她美了多少。那女子若说是天上的太阳,那她就顶多算得上是个缺角的月亮。
她清晰地看见那女子的额间是一朵血色的莲花。就在这一刻,她的记忆突然如潮水般涌来。她似乎已经忘了初醒来时在梅庄中曾看到的幻境,如今那幻境竟清晰地如同是真实发生过一般。
她记得,那幻境中的女子,额间生花!
抬眸与那女子对视,她竟恍惚要陷进那如幽潭般的双眸。她心中一慌,想上前解释自己的唐突。却不想刚走了一步,那对男女和金凤竟如同细沙般被微风吹散。
又是幻境?
她愣愣的望着那男女消失的方向,只觉得一种莫名的熟悉涌上心头。
缓缓地靠近那万年的红梅,她伸手触摸,那种真实的粗糙让她惊奇地发现这不是梦境。
这棵万年的红梅是真实的,可刚刚看到的男女却只是幻境。她揉了揉脑子不知道该相信什么,索性便一弯身子靠着树干坐了下来。
空中的精灵依旧是不知疲劳地飞舞着。
在镇定了心神后,九歌从怀中掏出了匕首开始挖取那苍遒的树根。
不管这是什么地方,然儿的礼物总归是要送的。
一旁的众精灵见状皆惊出冷汗。妈妈也,她这是要挖花神的根啊。
这下闯大祸了!
忘忧川,是花神的领地。是被结界隔开的,与凡间分离的另一个世界。
九歌因为成为了活死人,灵魂与肉体是分割开来的。当初花神设下结界的时候,是专门为前世的她留了入口的。也就是说她因为灵魂脱离了肉体,结界认出了她的气息不再有阻拦,她才能因此进入这忘忧川。
自从花神轮回,这忘忧川内寂静了千年。如今九歌突然闯入,一群精灵自然是镇定不了的。
在忘忧川内,挂着一幅女子的画像,传说,那是花神爱慕的女子。
这忘忧川内的每一个精灵都见过那幅画像,也对当初花神与那神族圣主的故事如指诸掌。那是他们代代相传的故事,是他们的尊贵的花神的爱情故事。
这女子与那画像上的圣主八分相似,他们一知道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她引至花神的真身处。却没想到她竟然敢挖花神的根!
若是花神回归,他们要如何交代?
“快把她弄晕了丢出忘忧川!”
一群精灵急急忙忙地往九歌跟前飞来,却最终发现还是晚了一步。
那可是九歌当初专门定制的匕首,削铁如泥的刀刃对付这半截树根自然不在话下。
望着那举起树根细细端详的女子,一群精灵紧急刹车,互相对视之后皆垂下了脑袋。
“这下完蛋了。”
花神的真身残破不全,这对于那个爱美如命的花神来说,简直比杀了他还痛苦。
“这下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扔出去吧。”
“可她毕竟是花神爱慕的女子。”
“她如今只是一介凡人罢了。”
正计划着要给安然雕个梅花木佩的九歌浑然不知自己即将被丢出忘忧川,正准备动刀的一刻才突然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清晨的露珠顺着青草的叶子滴落在九歌的额间,瞬间将她从睡梦中惊醒。
她揉了揉双眼坐起身来,竟发现自己睡在半山腰的一片草地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不是进了一处仙境吗?难道是梦?可这梦未免也太真实了。再说了,她本是准备上山砍一块红梅的木头,又怎么会突然睡在这里呢?
想不出原因,她索性起身向山顶出发。却突然碰到一块硬物。回头一看,竟是她的匕首,和一截,一截木根!
她惊讶地捧起木根细细端详,竟发现它和梦中的一模一样。
难道,这不是梦?
可若不是梦,那昨晚那棵巨大的红梅又去了哪里?
将木根揣进怀中,她纵身一跃,在这偌大的凤凰山上搜寻起来。可奈何她已精疲力尽,却仍不见那红梅的半丝影子。
莫不然,是撞了邪?
思及此,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虽然她本就是活死人,可骨子里依旧是有对妖邪的恐惧。
回头望了眼这木大林深的凤凰山,她咽了口口水,决定走为上策。
这凤凰山上的红梅都可是千年之久,说不定还真养出了什么妖怪呢?
虽说神族掌管妖界,可就怕也有疏漏的时刻。她可不想大仇未报,便就先被妖怪给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