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天泽挣扎着想要挣脱捆神索的束缚,那目呲欲裂的模样似乎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莫依只是呵呵一笑:“杀了我?等你先挣脱这捆神索再说吧。就算你逃出了这密室,那外面千条万道、错综复杂的寒冰隧道,你也别想走得出去!”
伸手一推,装着食物的碗碟便落上了天泽的身。“既然不要我喂,那你便自己吃吧。若真想杀了我,就好好留着这条命。”说罢,也推了一碗到那玄铁笼前,不屑地望着小银子道:“当日若不是我出手相救,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在这对着本长老大吼大叫?识相的就乖乖在这儿待着,我三日后再来。”
见莫依起身离开,厚重的冰墙缓缓下降,铁笼中的小银子急的转圈,突然跳起,又咚地落下,周而复始,不厌其烦,似乎这样就能打出个洞来。
被捆坐在一旁的天泽握紧的拳头咯吱作响,终于忍不住爆发怒吼:“够了!你就不能消停些?”有那力气作妖,还不如花点时间想想怎么逃出去。亏得这厮也是他同宗,修了那么久都没出个人形来,终究是废柴一只。
小银子被这一吼吓得一哆嗦,呜咽了一声只能蔫头耷脑地蜷缩在角落里。同样都是云狼,为啥人家已成了万妖至尊,而他却连个人形都没修出来?这就是荒废修炼的结果,活该被人家吼。突然有些怀念当初在凡间占山为王的日子了,那时候他可是那些普通云狼的王,简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生杀大权尽握手中。
如今这般日子,还不如去凡间做只野狼的好。
也不知九歌若是听了小银子这般没出息的想法会不会气地七窍生烟,好歹也曾是她的神宠,竟没追求地想去做只野狼。若是被世人知道,她这万神之主的颜面就要被这厮给败光了。
······
卫国的局势越来越紧张,仅存的都城洛城到处是人心惶惶。就连大白天也鲜少有商户开门。若不是有军队强硬的手段,只怕这里早已成了一座空城。
卫顷侯大势已去,唯一剩下的部队不是去与尤国顽抗却是在这儿对付自己的百姓。
无忧背着弓箭,骑马站在山岗处眺望。
这城门守卫森严,那里面可是住着卫顷侯最后的五万士兵。
他要怎样才能不打草惊蛇、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混进去?
看来一切,只能等到夜幕降临了。
明晃晃的月亮挂在树梢,不远处的枯木林内,传来乌鸦的鸣叫。
无忧握紧了手中的弓箭,一提内力,便轻盈地往城门处飞去。
他曾做过卫国的将军,知道待会儿便是守城的士兵交接的时刻,一盏茶的功夫,他必须混进巡逻的队伍中入城。
黑布短打的无忧在这朦胧的夜色中就像是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幽灵,为了方便行动,在这大雪初融的深夜,他竟只着了这一套短打。
城门下绕城巡逻的队伍从不远处经过,消失在转角。就在那电光火石之间,墨弓上的寒剑如白驹过隙般飞梭,穿过城墙凹洼处刺透了瞭望士兵的眉心。那人便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搭在城墙上,再没了呼吸。
这里是一处死角,旁边同样守城的士兵若是不故意去看,是绝对不会发现战友已死的。再加上这凛冽的寒风吹着,站了将近一个晚上的士兵早已疲劳,听觉等各方面都有些退化。这点动静,他们根本发现不了。
无忧飞速地抵达城墙脚下,只是几步蹬在那墙面上,一眨眼的功夫便已经上了城。在经过九歌的悉心教导后,又因为体内有九歌的灵力,他的轻功几乎已经与云鹰不相上下。
快速地换上士兵的铠甲,一脚便将那尸体隐藏在了暗处。就在这时,视察情况的城门领从不远处走来,挨个视察了情况后,又走到了无忧跟前:“可有发现什么异样?”
城门领是从四品的武职京官,非受召不得入宫。因此他虽听过无忧的名号却从未谋面,再加上此时月黑风高,他根本连无忧的脸都看得不是很清,自然没发现什么异样。
无忧实则早已感应到了城门领的行踪,却装作如今才发现的模样转过身来,微躬着身子低头应道:“回首领的话,未曾发现。”
“嗯,那就好。”那城门领闻言点了点头,转身欲望别处去视察:“继续监视!”
“是!”
还好如今是大雪初融,寒风凛冽。因为温度太低,人的嗅觉也往往会变得迟钝。否则,那城门领早该闻到了一股血腥。
趁着城门领走远,无忧四处望了一眼,掏出怀中九歌曾给他的化尸水,只是一滴,不过片刻,原本还精壮带着温热的尸体便已化作了一滩细灰,就连那地上的血渍也没能逃得过一劫。
处理好了一切,也到了队伍交接的一刻。做好了交接工作,跟着队伍下了城门,无忧走在最末尾。
守城的士兵大多都是在城里有家的,众人各自回了来处,没有人发觉在队伍的末尾,不知何时已少了一人。
偷偷潜入人家户中盗了一套合身的冬装,无忧在一处柴房中将就了一晚。待黎明将至,打鸣的公鸡叫来了光明,无忧倏地睁眼,趁主人家还未起床之前飞身离去。
他准备找家客栈寄身,在出手之前打探好消息。可是这大街上,好不容易看到几个人却都是行色匆匆,那两旁的店铺也都是大门紧闭。
凭卫国现在的局势,洛城是不可能有人能进来的。他此刻想要住店,只怕会暴露。
搂紧身上的棉服,他搓搓手,哈了口热气。这鬼天气,他也没吃早饭,只觉得浑身都快要被冻僵。
可别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最终,他停在了一家客栈门口。这是他走了快一个时辰,碰到的唯一一家开门迎客的客栈。
只是吃一顿饭,应该不会引来怀疑才对。
思考间,他已迈入了客栈的大门。
“掌柜的,来一壶烧酒,再随便上两盘小菜!”他必须先热热身子,否则若是连弓都拉不开,又何谈取卫顷侯的项上人头?
“客官请稍等。”那掌柜拿起毛趣÷阁写下账目,又转头往后院的厢房喊道:“老婆子,一壶烧酒,两盘小菜。”
“知道了!”
此时的洛城受战争影响,店里的伙计几乎都奔回了老家,好在如今客栈内也没几个光顾的,这招呼客人的事便落在了开客栈的两个老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