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说说笑笑,仿佛又回到了金满楼开张那天。
一声“吉时到”,五段红绸便应声落地。那个时候,人潮如洪水般往店里面挤去,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想看看火锅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人声鼎沸,众人喧哗,好不热闹!
九歌挖着土,思绪却飘出了老远。沉浸在回忆中无法自拔,丝毫没察觉到身旁男子的不对劲。
云鹰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再听不见任何声音。握着铲子的手僵硬在那里,整个人就如同石化了一般。
她在说什么?她到底在说什么?她不是夜婉舞吗?又怎么会在这里埋下桂花酿?
金满楼是月儿一手策划创立的,那个时候,她霸了飘香院的楼,就站在那二楼阳台,向众人高声宣布金满楼的存在。而他,那个时候的他与她是没有交集的。只是一时好奇一个失了忆的女人为何会突然连性子也变了,就坐在对面花满楼的包间,看着这古灵精怪的女子表演。
难道那个时候夜婉舞就已经开始谋划要如何害死月儿了?
不,不对。她要害死月儿,又做什么要在这里埋酒?
等等,他似乎遗漏了什么。刚刚,她说她失过忆!
失忆,月儿也曾失过忆。在百花宴上,她落入静心湖中,受人残害,在床上躺了几近一年。是他将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也是从那儿,他开始与月儿有了交集。
他从未听哥哥说过夜婉舞失忆,刚刚她口中所说的一切分明像极了月儿的经历!
一个想法如闪电般从脑海划过,他几乎就差点脱口而出去质问她是不是月儿。可是他忍住了,他知道那个想法太不切实际。
月儿分明是被卫倾侯挖了心脏,又怎么会活生生地站在他眼前?人死还能复生吗?他希望可以,可现实终究是残酷的。
垂下双眸,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纵使心中思绪百转千回,面上的表情却依旧要波澜不惊。他不能暴露,他还要从夜婉舞口中套出然儿的下落。
低头也跟着九歌一起刨土,一双眼睛有些心虚地闪烁不明。“如今魔怪横行,无孔不入。如若不然,还是将安然接回身边吧。”他知道,既然这夜婉舞想用然儿威胁他们,自然不能让然儿受到魔怪袭击。将然儿接回身边,是她最好的选择。
“然儿?”九歌一愣,收回思绪。她如今也不知道然儿在何处,当初魅蓝带走然儿后就再未出现过,她虽曾怀疑,可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不必了,他在魅蓝身边才是最安全的。”若是接回然儿,只怕会被夜婉舞盯上。
“魅蓝?”云鹰惊讶,按照她的意思,魅蓝是与她同流合污了?不,魅蓝对然儿的好他是看在眼里的,那分明就是将然儿当小祖宗来供着,又怎么会按照夜婉舞的指使去用然儿来威胁他们?
再说了,他曾亲眼见过魅蓝是如何在阿狸面前盛气凌人的模样的。那是连雪山的人都不敢惹的女人,按理说也不太可能为夜婉舞卖命才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弋欧宁,对了,找欧宁。欧宁最了解魅蓝,或许他可以知道魅蓝为什么会这么做。
九歌只是低着头专心地挖着坑,似乎没注意到云鹰的表情。听着他略有惊讶的口气也不太在意,毕竟她也没给简池说过有魅蓝这号人物。淡淡的点头应了一声:“不错,她是妖界的掌事。六界之中,她必定知道什么地方会是最安全的。”
妖界掌事?云鹰这下是彻底不淡定了。
他从不信鬼神,也只有魔怪一事爆发之后才对这些了解了些。却原来自己身边早就隐藏了这么号响当当的人物。怪不得,怪不得当初就连他鹰楼都查不出来的东西,欧宁只是让魅蓝亲自去了趟北荒,就能轻松找到证实施汝嫣身份的证据。
一个妖界掌事,想要找些十几二十年前的凡俗往事不是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