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早知道落在曦月手上不会有好下场,可是当听到她亲口说出要如何处置他时,仍旧是禁不住吓出一身冷汗。
《刑法宝典》他早有耳闻,曦月也曾捡过几样来处置魔族之人。那里面无论哪一种刑法都能让人生不如死,更何况是将万种酷刑都加诸到他身上?
不,不可以,他无法想象那个时候的自己会是如何生不如死。他一定不能落到她手上!
虽然明知自己斗不过曦月,可是他还有军队啊。数以万计的天兵天将还只是他天界军队的九牛一毛,就算曦月能将多种灵力融会贯通又怎样?她一个人还能斗得过他的整个军队不成?
思及此,他倒也有了底气。居然不知死活地横眉望着曦月身后的空青,一脸的居高临下:“逆子,你还等什么?杀了这个魔女,你犯下的罪孽一趣÷阁勾销,你还是本君的儿子,天界的三殿下!”他这个语气,竟仿佛是在施舍空青。难道他以为能做他的儿子是无上的荣耀?他哪儿来的自信?
空青是忍无可忍了,眼神一暗,伸手就要结果了这个不知死活的男人。曦月却是快他一步伸手将他阻止。
“若是就这么将他杀了,本座的《刑法宝典》找谁试手?”
“呸!”看曦月翘唇笑的妖娆,天帝心惧,却又不得不给自己壮胆。“魔女,你可别忘了本君还有整个天界!现在投降,本君还可饶你一命!”
“哦?是嘛?如此说来,那本座是不是还得好好谢谢你?”曦月笑的嘲讽,又抬头望向那几个蓝天星的将领,满脸嗜血:“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一,称空青为君,从此以后,依附于神族。二,完成你们的战斗,成为本座的奴隶!”她话音一落,身后竟传来轰隆巨响。原本只剩了稀稀拉拉不足万数神兵的雪山之巅,突然就出现黑压压的妖界及冥界的军队。
见此情景,那些原本还抱着侥幸的天界将领,此刻也不得不放弃挣扎了。
曦月说的不错,就算他们拼死顽抗,对上这么多的妖兵鬼将,只能战败成为她的奴隶。他们原本就并不是真心臣服这个不择手段上位的天君,又何苦为了他的野心去倾覆整个天界?
看清了形势,几人面面相觑,似乎达成了共识,终于朝空青弯身跪拜:“参见天君!”
一时之间,整个雪山之巅地动山摇。黑压压的天兵天将皆扔掉手中的兵器,朝着这个即将上任的新天君行跪拜礼。在那震天的呼声中,神族与天界的战争终于休止。
大势已去,天帝手中连最后的筹码也消失地无影无踪。他发了疯地咆哮着,吼地声嘶力竭。却最终只能被这震天动地的呼声吞没。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要如何对付那天界的二位殿下,想必你已有了打算。”曦月只是瞥了眼黑压压的天界军队,又重新将视线放到空青身上。她知道空青只是想要复仇,并未有成为天君的打算。若不是为了她,只怕是连接受这些人的跪拜也不愿的。她怕他不争不抢,会顾及血脉亲情放过了那两人,到时候只会有更多的麻烦。
“我会让你安安稳稳地坐上六界尊位。”曦月猜的不错,空青确实是不愿去争抢那什么天君的位子。可是他知道,不争不抢并不代表麻烦不会上身。只要六界一刻未能统一,那便永远不会缺少想要坐上六界尊位之人。他们想要一统六界,就必须除掉月儿。而这种事,他绝不允许发生!
他要坐上天君的位子,为月儿扫除一切的隐患。这个世上,能配得上六界尊位之人——只能是月儿!
“你这个逆子!”天帝闻言目眦欲裂,可奈何被捆神索束缚着,又有曦月的灵力加持,就算他使出浑身解数,也是挣脱不了半点的。动不了手,心中有恨,为了发泄,就只能疯狂咆哮了。
“聒噪。”曦月见状,只是不耐烦地一挥手,裹着白雾的灵力成球,电光火石间向天帝袭去,仅仅一瞬,刚刚还吼得声嘶力竭的男人瞬间没了动静。再转过头来望着空青,突然就变了脸色,笑的狡黠:“入凡历劫时也没见你说过什么情话,刚刚这句,倒是说得动听。”
虽然历劫后她恢复了神识,可当初在凡间的记忆却是没有消失的。现在想来竟莫名觉得好笑,谁能想到当初死皮赖脸跟在她身后讨打的天界三殿下入凡之后竟成了个木讷和尚?
那时候的温冉背负了灭门之仇,从小就是个孤儿,以至于性子也较为内敛,在一众男人中也是最自卑的那个。分明是爱她爱地深沉,却只知道在背后默默为她付出,甚至连对她能够回眸望他一眼的期冀也不敢有。
还记得那是她作为凤岳的女皇出使尤国,他本来也是望眼欲穿地盼着能与她随行的。不过后来简池让他留守凤岳坐镇,他却也是眼睛都没眨一下毫不犹豫地点头同意下来。
她永远忘不了简池说过的那句话:“他说——‘既然没资格成为守护陛下的人,那便去为她守护这凤岳的江山吧。’”只有为她建立起坚强的后盾,她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那时候她才突然想起与那蛇妖的大战,温冉曾不顾生命危险去为她换血。他不知道自己体内有治愈之灵,分明是做好了赴死的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