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收拾妥当,一切都准备就绪后,许涧深吸了一口气,朝主卧走去。
秦沉的笔记本放在主卧的沙发上,许涧跳上沙发,用爪子去掀合上的电脑屏幕,试了几次后发现自己力气不够,打不开。
围着电脑转了一圈,许涧走到另一边用两只前爪抠住缝隙,然后使劲拉——
许涧现在这个姿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做猫咪拉伸操。
艰难地把电脑打开一点后,许涧赶紧把一只肉垫放进去抵住怕他合上,然后以一个机器扭曲的姿势绕回前面,用力把屏幕往上面推。
这个时候许涧就心里庆幸猫的身体柔软度好,三百六十度旋转也无完全不费劲。
缝隙大一些后,许涧把脑袋伸进去,四条腿在沙发上疯狂用力蹬,用脑袋把屏幕往上面顶。
只是把合上的笔记本打开许涧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脑袋趴在键盘上累得气喘吁吁。
用爪子摁了一下开机键,看着笔记本的开机页面许涧差点感动得掉泪——
没想到对猫来说开电脑还是一个体力活。
太难了。
输入开机密码时,因为笔记本自带键盘之间的距离小,许涧的肉垫厚又宽,总是按错键或者不小心多按键,所以他输了几次都提示他不对。
再一次显示密码错误时,许涧是又急又气,抬起猫爪放在键盘上方,小心谨慎地用爪尖去碰键盘。
‘qin0811’几个键许涧输了近十分钟才终于输对,弄的他身心俱疲,恨不得把自己笨拙的肉垫扔了。
他现在无比怀念自己灵活自如的手指。
因为没有鼠标,所以许涧把肉垫放在触摸板,用猫掌上的肉垫去艰难地去移动光标。
猫肉垫不比人手指,有时候触摸板感应不到许涧的动作,所以要来回试很多遍。
好在秦沉的笔记本是自动联网,不用再输入密码连无线网络。
把光标移到浏览器的图标上后,许涧松来看一口气,然后抬爪快速地触了两下。
打开浏览器后,许涧先在搜索框艰难输入了自己的名字,结果发现自己没有切换中文输入法,又只得删除,用前面两只爪子同时去摁输入法切换的‘shift+Ctrl’键。
切换好输入法后,许涧再抬起爪子打自己的名字,然后小心翼翼去摁回车。
把搜索结果页面浏览了一圈,许涧悲哀地发现自己还是查无此人,关于自己的词条就那么寥寥几条,还没有一条说了他车祸的事情。
许涧不死心又搜索了一下‘许涧车祸’四个字,发现出来的页面全是跟他无关的新闻:
全是某市发生重大车祸,造成几死几伤,某某交通局提醒广大市民注意下雨天行车安全,别超速之类的新闻消息。
连某个乡村公路上因为农□□玉米超载,导致车祸翻进田坝的新闻都有,就是没有关于许涧车祸的消息。
许涧反复试了好几个关键词,甚至还搜了‘许涧去世’,折腾近一个小时却一无所获。
最后许涧皱着眉看着电脑屏幕,百思不得其解——
如今网络这么发达,怎么会一点关于他车祸的消息都查不到?
就好像他车祸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是他自己的梦一般。
要不是自己还保留着之前二十几年的记忆,许涧有那么一瞬间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生来就是一只猫了,根本没有当过人……
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抓|住了他的心脏,许涧莫名有些心慌。
笔记本的续航能力不强,许涧自觉他现在没有办法独立完成给笔记本充电这一高难度动作,于是稳了稳跳得飞快的心,退出浏览器后点开桌面上的企鹅图标。
虽然现在某信更为方便,但是它电脑版有一个很坑的设定,就是要手机扫码才能在电脑上登录,为此好友陈豆豆都跟许涧吐槽过N次——
我要是有手机能扫码我还登你电脑版干嘛?手机打字语音他不方便吗?
许涧此刻深以为然——我要是自己有手机,还至于这么费劲吗?
怎么想秦沉都不可能让他一只猫拥有一部手机,而且还是能扫码的智能机。
一边在心里吐槽某信,许涧一边输入自己的企鹅好和密码,有了之前的经验,他现在打字速度快多了,几乎能熟练使用一爪弹。
就是要当心尖利的爪子别把秦沉的笔记本键盘戳坏了。
因为是异地登录,企鹅还要求许涧拖动图块验证身份,这一环节他又折腾了几分钟才顺利登上自己的号。
刚登录成功,消息提示音就不断响起,许涧一看,除了一些群消息之外,全是陈豆豆和他舅舅发来的:
舅舅:【小涧家里的葡萄熟了,我给你挑了一箱最好的寄过来,你记得签收。】
【最近拍戏很忙吗?微信找你没回,电话也关机,等你有空了给舅舅回个消息,好让我放心。】
此条消息发送时间是两天前。
陈豆豆:
【二涧啊,你咋回事啊,电话不接微信不回,解约回家就抛弃我了吗?咱们可说好了等我明年合约到期我就来投奔你啊,你可别忘了!】
【你到家了吗?在你就吱一声……】
【今天从你老家寄来了一箱葡萄,收件人是你,你舅舅怎么还把东西往这里寄啊?他不知道你解约了?你没回家?你现在人到底去哪里了?】
陈豆豆陆续给他发了十几条消息,最近一条是今天早上,说葡萄到了。
陈豆豆和许涧是一个经纪公司的,比他小两岁,比他晚签公司一年多,公司安排他们两人住一个宿舍,两人同病相怜,熬了几年都没一点水花。
同样的处境让两人很快成了彼此最好的朋友,在许涧解约那天还相约以后一起回家种地。
看见陈豆豆的消息,许涧心里一暖,同时放下心来——
他曾经真的是人,不是他的错觉。
但就是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他出车祸的事情其他人都不知道,他舅舅以为他还在公司,陈豆豆以为他已经回家了。
难道是薛定谔的车祸?
还是说因为他变成猫了,所以车祸这件事被抹掉了?那他的身体去哪里了?
想到这里,许涧低头看了看自己左前腿上那一搓刚好和他以前手腕上的痣对应的黑色|猫毛,心里隐隐有一个猜测——
难道说自己不是灵魂穿到了这具猫身上,而是连身体一起变成了猫?
许涧皱了皱眉,无意识地甩着自己的尾巴。
事情好像比他想像的要刺手很多。
他以前想着只要找到自己人身,说不定就能知道找到变回人的办法,而现在看来这条路好像行不通……
摇了摇头暂时抛开脑子里有的没的,许涧决定先解决当务之急。
他先是简短回了舅舅柳定相一句他很好,最近拍戏忙,没时间看手机,让舅舅放心。
等给柳定相发完消息后,许涧猫爪因为打字都抬酸了,用力甩了甩自己的腿后,给陈豆豆回了一个更简短的消息:
【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