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拉今天在营业厅遇见李和光的同事小王，小王就是李和光之前背着沙拉把家里积蓄全部借走的那个关系好的同事。沙拉见到小王本来没打算提钱的事，可小王和她正说着话呢接了个老家打来的电话，而这个打电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和光口中说得凄惨无比的小王罹患重病的老父亲。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和小王说起家里蔬菜大棚的喜人收成，说他这一年来是怎么起早贪黑地辛苦忙碌，才有今天的局面。</p>

沙拉当时就懵了，她问小王，你爸不是病了吗？小王一听，顿时拉下脸语气很不好地说我爸好着呢，身体倍棒，没病没灾的，嫂子你记错人了吧。</p>

沙拉当时尴尬地站不住脚，小王走后，她越想越不对劲，当即请假直奔李和光单位。她当场戳穿李和光的谎言后，李和光愧疚的向她坦白钱不是借给小王，而是借给陈家齐了，并且把陈家齐离婚的真相也向她和盘托出。</p>

沙拉气疯了，和李和光大闹一场，扬言要办离婚，还把他赶出家门。</p>

沙拉家。</p>

南燕好不容易才把沙拉哄睡了。她轻轻关上房门，走到阳台上给李和光打电话。</p>

李和光估计就守着电话呢，秒接，“拉拉怎么样了？她还好吗？”</p>

南燕叹了口气，安慰李和光说：“哭累了，睡了。”</p>

李和光半晌没说话。</p>

“对不起，和光。你为了帮家齐，把自己都搭进去了。你放心，这钱我们会还的。”提起钱的事，南燕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就凭陈家齐在夜市打工的收入，何年何月才能凑够五十万呢。更何况，还了这个，后面不知还有几个五十万在等着他呢。</p>

“我不是这个意思。南燕，我当初帮家齐是自愿的，我和他的关系你也清楚，他遭了难，我不可能袖手旁观。我当时想着能拽他一把就拽一把，不然的话，他就连一条活路都没了。”李和光说。</p>

“可你不该瞒着拉拉。拉拉不是气你把钱借出去了，而是气你骗了她。你懂吗？”南燕说。</p>

“我知道。所以我现在没脸见她，更没脸见你。家齐的事，我该早点告诉你的。”李和光愧疚地说。</p>

南燕叹了口气，“算了，我的事就不说了。现在主要是拉拉，她在气头上，不想见你，你就先在外面缓几天等她气消了再回来。我会陪着她的，你放心。”</p>

挂了电话，南燕的手机又响了。</p>

一看是陈家齐，她抿着嘴唇，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轻划了一下。</p>

“喂……”</p>

“你下来，我在楼下。”</p>

南燕刚走出单元门，就被扑面而来的凉风吹地打了个哆嗦。</p>

陈家齐站在冬青树旁边抽烟，见到她出来，他赶紧丢下烟头踩灭，朝她走过来。</p>

看她双臂环胸，缩着脖子，他默默脱下外套，裹在她的身上。</p>

“不用……”</p>

“穿着。别冻着了。”他说。</p>

她没再拒绝，把他的衣服向上扯了扯，挡住脖子。</p>

他朝楼上望了望，低下头，神色复杂地看着她说：“拉拉好点了吗？”</p>

她点点头，“睡了。”</p>

想起什么，她又说：“刚才和光给我打电话了，他这几天估计回不了家，你问问他住在哪儿，不行的话，就去我那儿住几天。”</p>

“嗯。”他试图躲避她的目光，可尝试几次都失败了。蒙蒙夜色里，她像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仰着脸，眸光闪亮地看着他。她的身上裹着他的大号外套，说话的时候，还是习惯像过去一样轻轻摇晃肩膀……</p>

他舍不得移开目光，能多看她一眼也是好的。</p>

“你和拉拉说，我会尽快还钱的。有什么气就来找我，别为难和光。和光他是为了我，是我对不起她。”他低下头。</p>

南燕沉默地望着他。暖黄的灯光洒在他的头发和肩膀上，像是在他的身上披了件炫目的外衣，但他的神色又分明是忧愁的，只有好看的眉眼，方正的下巴颏，还是记忆中熟悉的轮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