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炖了一下午呢,”林父搓搓手,“来,吃饭吧。”
他笑着说:“我还做了你小时候爱吃的姜鸭面,冬天吃可舒服了。”
林与鹤没有说话,在人对面坐了下来。
林父的厨艺很好,脾气也好,长相又英俊。年轻的时候他和林与鹤的母亲一样,都有很多爱慕者,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有很多人一同失了恋。
这么多年过去,林父事业有成,儿女双全,风度依旧,在很多人眼中都是人生赢家的典范,令人倾羡。
林与鹤接过盛好的汤碗,拿起了汤勺。
对面,电话声突然响起,林父看了看手机,解释道:“是公司的事,我先接个电话。”
林与鹤:“您接。”
电话里谈的都是业务问题,林父连声应着,聊了好一会儿才挂断。
他有些歉意地对林与鹤道:“公司那边有点忙。”
林与鹤:“忙是好事。”
林父身为医药代.理,忙就代表有生意。
他道:“您注意身体。”
林父似乎没想到他还会嘱咐自己,受宠若惊一样,连声点头:“哎哎,好,好。”
林与鹤:“吃饭吧。”
林父拿起筷子低头吃面,吃着吃着,他就呛了一下,侧过身去咳嗽起来,眼睛也红了。
林与鹤叫了一声:“爸。”
“没事,我没事。”林父连连摆手,转过头来,掩饰地笑了笑,“就是有点辣,呛到了。”
他低头看着面前的姜鸭面,笑着笑着,眼睛里的水光更重。
“我记得这面,你小时候一直喜欢吃。姜鸭面嘛,就得放辣椒,你又不能吃辣,妈妈不让你吃,我就偷偷做一小碗给你……”
“爸。”林与鹤又叫了一声。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突然问:“您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他说的是林父刚刚不小心露出的手臂上的红痕。
“阿姨弄的吗?”
林父没想到林与鹤会突然提起这个,忙拉了拉袖子,又实在有些欲盖弥彰。
他尴尬地抹了把脸:“啊,你阿姨她,最近情绪不太好。”
林父最近有生意,能挣钱,相应的也很忙碌,生意虽然挣得多,但做不好就会砸招牌,必须要小心对待,所以林父才会连周末吃饭时都不敢拒接电话。
家里以前都是吴欣工作忙,林父空闲时间比较多。而现在林父忙起来了,吴欣反倒因为吴氏出事清闲了下来,落差就相当明显。
而且吴欣又怀了孕,情绪很不稳定。她原本就有些精神衰弱,全靠药物和林父的安抚来缓解,现在怀.孕不能乱吃药,林父也不陪她,吴欣最近的状况相当差劲。
再加上吴晓涵因为母亲怀.孕的事一直在大吵大闹,谁劝也不肯听,吴家只好先把她送到了舅舅家,让她和妈妈分开一段时间,想让她冷静一下。
之后她好不容易才安静了下来,不再一听怀.孕两个字就炸了。吴家想着母女不能总不联系,而且吴欣情绪不好,见见女儿可能会缓和一些,便让两人见了一次面。
结果吴晓涵表面上亲近吴欣,说想她,背地里却偷偷在吴欣的杯子里放了藏红花——要不是吴欣发现味道不对劲,就真把这藏红花喝下去了。
吴晓涵的动作被拆穿,重新变得歇斯底里起来,她说藏红花就是她放的,电视剧里都说藏红花能让人流.产,她也要让吴欣流.产。
而后舅舅又在吴晓涵的平板里看到了一连串的搜索记录,全是“怎么能让人不知不觉间流.产”之类的问题,简直是触目惊心。
没办法,吴家只能再度把吴晓涵送走,暂时不让两人见面了。
而这次见面又给吴欣造成了多大的刺.激,不用想也能猜得到。
“她就是这段时间不太稳,过些日子应该就好了。”
林父说。
“她是不是还给你发过消息?小鹤,你别往心里去,阿姨情绪不稳,她其实没有恶意的。”
林与鹤抿了一口汤,平静地应声:“嗯,我知道。”
吴欣确实给他发过消息。有次她精神失控了,半夜给林与鹤发了满屏的文字消息,还发了语音来指责,叱骂林与鹤把她们家弄成现在这种鬼样子。
所以林与鹤才知道了吴晓涵的那些事。
不过第二天早上吴欣就又发了条信息,然后直接删掉了林与鹤的好友。
她似乎是清醒过来之后,后悔发这些让林与鹤知道了,又过了时间无法撤回,就直接删掉了他。
林与鹤倒落得个清静。
林父道:“不说这些了,我们吃饭吧。”
两人相对无言,沉默地吃着面。
林与鹤喝完了一碗汤,林父忙接过空碗帮他盛满。
把汤碗递过去的时候,林父道:“对了,小鹤,再过两个月就是妈妈.的忌日了吧?”
林与鹤的动作一顿。
林父道:“今年……”
“爸,”林与鹤又一次突兀地问出了问题,“你今天去找陆先生了?”
林父被他打断,愣了一下:“啊?”
“是司机和我说的。”林与鹤道,“他还说陆先生今天开会没有时间,是方特助见的您。”
平日里接送林与鹤的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之前一直跟着陆难,开车时也很严肃,从来都不苟言笑。
但等司机开始单独接送林与鹤之后,林与鹤才发现这位大叔其实是个话痨,boss一不在,他就打开了话匣子,除了在要紧的事上嘴很严,平日里他都是天南海北,相当能唠。
司机大叔四十多岁,也是为人父的年龄,他儿子和林与鹤差不多大,相处得久了,大叔也把林与鹤当成了自家孩子看,一直很关心他。
林父找陆难的事就是司机在送林与鹤来龙景家园的路上说的,司机还说,林父这些天忙的生意也是陆难给的,利润都不低。
林与鹤没有和林父提最后这半句,只道:“您今天来找我,是为了找陆先生说话吗?”
司机说吴家人也试图来找过陆难,但连泰平的门都没进去,就被保安轰走了。
而林父今天过来,也没有见到陆难本人。
所以林与鹤才会这么问。
但林父听了,却连连摆手:“不,不是,我就是想看看你。”
他攥紧了拳头:“小鹤,你和陆先生的关系……我再来找你求他,那我,我还有脸当一个父亲吗?”
他的声音打颤,眼眶也被激得发红。
室内一时沉默下来,只剩下林父沉重的呼吸声。
良久,林父才终于平复了一些,他抹了一把额头,正想开口,对面的林与鹤突然拿出了一张银行卡。
林与鹤单指压着那张银行卡,从桌面上送到了林父那边。
“爸,我知道你现在情况不太好,这里面是两百万。”
“密码是你的生日。”
那轻描淡写的“两百万”落在林父耳中,却不啻惊雷,他惊愕地问:“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林与鹤猜到了林父的想法,摇头道:“不是陆先生给的。”
“我还没有结婚,他不会给我钱。就算婚后也不会的,我们有很详细的婚前协议书。”
他把银行卡递过去就收回了手:“这是我这几年接商稿攒的钱。”
“三年前的手术费、医药费,还有这十一年来的抚养费。”
林与鹤很平静地说。
“总计两百万,我攒够了。”
“现在一起还给您。”,,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m..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