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维景望着萧令仪那一双纯洁无辜的大眼睛,长叹一声,捏了捏她头上的两个小丸子:“椰丝球啊,你真是深得你父母真传。”
一个微笑的小恶魔。
萧令仪稚声稚气地开口:“如果你认我当爸爸的话,你也可以变得和我一样聪明。”
萧维景失笑,把她抱起来:“这就不用了。”
小孩子就是好。
天真稚气,无忧无虑的。
萧维景忍不住也想要个这样的女儿,好好地疼着;脑海中下意识蹦出一个人的名字,又摇摇头。
算了算了,没心没肺的家伙,小没良心的,惦记她做什么。
新年一过,时间仿佛也被调快了速度,如流水一般哗哗啦啦地奔流过去。
眨眼间,冰雪消融,桃花怒放,嫩叶争先恐后地冒出来尖尖的嫩芽,幼嫩嫩的绿,干干净净的一抹春意。
两只小团子共同上了幼儿园,只是萧令仪小朋友性格跳脱了些,学习成绩远远不如萧怀信。棠柚和萧则行始终贯彻尊重孩子自由成长发展的前提,并不会对此过多苛责。
萧令仪听到萧则行叫了声“宝宝”,立刻抱着小熊玩偶,啪嗒啪嗒地跑了过去。
爸爸肯定是在叫她。
等到了门口,扒着门框一看,看到棠柚坐在窗旁的书桌旁,正在规规矩矩地和萧则行一起下围棋。
初春的风温暖和煦,窗子开了半扇,棠柚颇为应景地穿了件淡绿的绸裙,袖子很宽松,露出一截莹白的手腕来,手指纤细;她捏着白子,犹豫着不知道该落在哪里。
萧则行坐在她的对面,微笑温和,颊边酒窝浅浅:“考虑好了没有?”
萧令仪抱着小熊,小脑袋里终于明白了。
爸爸口中的“宝宝”,原来指的是妈妈呀。
原来妈妈才是爸爸的小宝宝。
萧令仪忍不住想要看看到底是妈妈下棋厉害,还是爸爸下棋离开。
小家伙也不走了,就这么静悄悄地站在旁边,抱着只熊,安安静静地看。
她看到棠柚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在棋盘上落了一子;下一瞬,萧则行修长的手指捏着棋子,落在棋盘中——
棠柚骤然睁大双眼,要拿回白子:“不行不行!我反悔了!要重新来!”
萧则行含笑看她:“没有悔棋这么一说。”
棠柚已经敏捷地把黑子拿走,利索地放入萧则行的棋盒中,理不直气也壮:“那你年纪大嘛,多让让我怎么了?”
萧则行纵容着她的耍赖,只是在棠柚作势要拿走白子之前,轻轻按住她的手,笑:“亲我一口,就让你一步。”
接下来的事情,萧令仪没有再看,她偷偷地缩回小脑袋,抱着小熊,哒哒哒地跑去找萧怀信。
一旦发现她的话,妈妈就不会再去亲爸爸啦!
大人的世界真的好麻烦哦。
萧维景过来的时候,棠柚和萧则行刚刚下完一局棋。
萧维景一听棠柚敢和萧则行下棋,顿时乐了:“行啊你,可真够厉害的。”
在萧维景印象中,能下赢萧则行的人可真不多。
他饶有兴趣:“最后谁赢了?”
棠柚心不甘情不愿:“二叔赢了。”
萧维景啧一声,摇头叹息:“二叔,你也不知道让让柚柚?怎么做丈夫的?”
萧则行正在泡茶,听见萧维景这么说,抬起眼来:“哪儿没让?我让了柚柚十三步棋。”
萧维景对棠柚说:“下次别再和二叔下了,这就是个老狐狸,你下不赢他。”
棠柚可比萧维景更加了解老狐狸的本质,对此颇为认同。
萧则行将第一杯茶倒掉,重新换了一盏澄澈的茶汤,递到棠柚面前,第二杯才倒给萧维景,看着他笑:“不和我下,难道要和你下?”
萧维景说:“倒也不是不行。”
“这个可真不行,”萧则行笑,“和你下太没有挑战性,恐怕要柚柚让你十三步棋你也未必能赢。”
萧维景:“……”
领教了。
“对了,”萧维景问棠柚,“我听说江沉庭最近在准备相亲?”
“好像有这么一回事吧,”棠柚也不确定,轻轻地唔了一声,“棠宵一直在催他。”
棠柚和棠宵基本上已经完全断绝了父女关系。
因先前的事情闹的太大,棠楠最终也没有如棠宵和江桃所愿,嫁给多么荣耀富贵的人家;棠柚太了解棠宵这样无利不起早的性格了,也已经做好婚后继续被这个无能父亲打扰的准备,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婚后这么多年,棠宵始终老老实实的,竟然没有再上门。
这令棠柚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棠宵年纪大了,从几年前就开始催江沉庭生孩子,”萧维景一阵唏嘘,“江沉庭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命不好。”
“的确命不好,”萧则行说,“沉庭本身能力不错。”
只可惜,拖生在了那样的家庭中。
一辈子都要被江桃拖累了。
棠柚在旁边安安静静地听着,听到这里,忍不住看向萧则行。
萧则行已然看穿她内心的想法,笑着安抚她:“放心,工作上,我能多帮帮他。毕竟是哥哥。”
萧维景酸了:“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叫人家哥,害不害臊。”
“一大把年纪怎么了?”棠柚怼他,“你不是也一大把年纪了?叫我二婶,你害不害臊?”
失策失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