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江知火应道。此时讲话的领导换了一个,几声电流音后,温润如玉的声音顺着扬声器传遍整个操场。
“同学们,弹指一挥间,你们已经是一名高三学生,高中这两年走来并不容易,不论是春寒料峭,夏雨磅礴,秋风瑟瑟,或是冬雪飘飞都有你们前进努力的身影……”
电话另一边的郦哥也听到这声音,问道:“冯主任还在呢?”
江知火对冯主任印象挺好:“是,听说带完我们这一届会升成副校。”
冯致是一中教导主任。听说来一中之前是一位大学教授,一副银丝眼镜,文墨气息十足,整个人特别有书香韵味。身为教导主任,他可谓与众不同,别的学校教导主任都是凭借雷霆手段镇住学生,以此治疗各种违纪,冯致则是以柔克刚,对每个学生都相当温和,奖惩兼施,恰到好处。
“可以错过太阳,可以错过月亮,甚至我们还可以错过星星;但是我们不能错过高三一年的冲天一飞,飞天一鸣!”[注]
江知火挂断电话时冯致的讲话正好结束,接下来是学生代表讲话。
不用想也知道,学生代表肯定是颜慕。
江知火是在颜慕走到一半时走进操场的。
被晒得发烫的橡胶草坪上,一群人亲眼看着校霸和学神擦肩而过,两个人同时露出厌恶的神情。
“恶心。”
大课间特别长,升旗仪式结束之后还剩十分钟,一中学习氛围浓,尤其刚刚又被国旗下讲话一动员,回到教室后各个开始奋笔疾书。
为了配合这股子气氛,江知火课桌上也摊了一张卷子,一只手握着笔,低头,看起来特别认真的样子,实际上另一只手正在桌肚底下玩手机。
常落写卷子速度慢,边在稿纸上涂涂画画,边问江知火:“火哥,你觉得这卷子怎么样?”
江知火刚刚没看过试卷,被问到后抬眼扫了下,说道:“太简单了,难度应该高点。”
常落早习惯江知火的嘴炮,又问:“你在干什么呢?”
江知火没什么可避讳的,抬起手机将屏幕转向常落。
常落:“你在挂号?怎么了?”
江知火刚想说话,脖颈一疼,周身隐隐约约飘出一股淡酒味。
江知火起身去洗手间补了下信息素遮掩喷雾。其实不补也没事,班里就他一个alha,没有oga,其他人闻不着这味。可他总觉得任信息素往外飘,就跟孔雀开屏求偶一样,太招摇。
“你身体不舒服?”回来后,常落问道。
“也没有,不是什么大事。”江知火说,“就是郦哥让我去,不然总会叨叨我。”
常落:“穆河学长最近怎么样?”
郦哥,郦穆河,常落也认识,是一中前两届的学长,大帅比一枚,去年返校看老师,被叫进班级聊过几句,班上女生都很喜欢这位温柔热情的学长。
“挺好的,说是最近课挺多。”预约号在周五,江知火顺手截图发给郦穆河。
郦穆河过了一节课才回。
郦穆河:乖。
江知火上课上得无聊,游戏今天停机更新,一时半会登不进去,逮着个人就要多说几句。
江知火:别用这个词。
郦穆河:你很懂事。
不过也只是几句而已,郦穆河今年大二,课太多,听说学院课程安排得不太合理,得南北校区两边跑。
这几天江知火过得格外顺利,没见到颜慕,又成功约到白语筠周天档,看到聊天框里白语筠的“周天见”三个字,江知火整个人心情都好不少,迟到少了,课也在听,虽然大多数时间只是盯黑板发呆。
江校霸上课要么睡觉要么低头玩手机,各科老师头一回在课堂与江知火对上视线,简直要感动得泪流满面。
课间,江知火还是会补眠。
宗倍下课路过一班总看到江知火趴课桌上。
他敲了敲窗户,江知火抬起惺忪睡眼拉开:“?”
“你怎么老困呢?每天晚上都回挺早的啊?”
江知火打了个呵欠:“手机太好玩了。”
这话刚说完,心脏没来由的重重跳动,脖颈抽痛,像是有人在身后拧他后颈肉似的。
幸好这种感觉转瞬即消,宗倍什么也没看出来。
周五下午,江知火拿着挂号程序找丁健辉请假。
翘课多了,正正经经来请假,丁健辉还有点受宠若惊:“这次怎么不直接翘课?”
江知火:“难得有正当理由,必须请!”
丁健辉反手就批了假条。
江知火离开后,坐丁健辉身边的老师没忍住开口问道:“老丁,你真不管管啊?这成绩可拖班级后腿了!年度奖金你不想要了啊?”
丁健辉:“我觉得学生有点个性是好事,成绩好不好是一回事,我们应该跟随学生的个性来发展他的长处。”
那位老师对江校霸成见很深,鄙夷:“打架,翘课,□□,他哪有什么长处?”
“有的。”丁健辉给自己的保温杯倒满热水,盖上盖,“比如运动神经发达,长得帅,都是长处,可以推荐他作为体育特长生,或者学表演,这几天我会向他建议的。”
老师:“……”
江知火不知道丁健辉已经帮他想好了两条出路,他现在浑身都不舒服,从出了校门就开始脚步虚浮头昏脑涨,信息素过剩似的,老从身上溢出来,喷了几次遮掩喷雾都没用。
幸好医院离学校没太远距离,过个马路穿条小巷拐个弯就能到。
刚在小巷里走了没多远,江知火就听见前面拐角传来一声嘲讽。
“诶,这不是oga嘛?挺漂亮的啊,陪哥们玩玩?”
江知火:“……”
这兄弟不上道啊,八百年前的调戏语录现在也好意思拿出来说。w,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