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蒙想清了这些,拱手道:“王爷,您所列之事,桩桩属实。丁良大将军处,确实交付百把陌刀,但那是请丁良大将军拿刀排演阵型,探索新兵器新战法,这,这并无不妥吧?”
说完,秦蒙不着痕迹给丁良甩个眼神。
丁良心领神会,也拱手道:“没错!王爷,陌刀威力奇大,秦将军意思,是研究怎样布阵才能将兵器威力发挥到最大,他已经有成熟阵列,但想着集思广益,就把刀拿出来,大家都试试,看看谁能有什么新的阵列心得,对吧?”
杨林冷笑道:“本王面前,你们居然还想串供?好。也让你们有狡辩的机会。那私授战马,又是怎么回事?”
秦蒙道:“王爷,末将节制西平守备,也曾跟突厥人展开过城防攻守,虽有小胜,然缺少战马,追击突厥不利。实难扩大战果。末将非是贪图军功,乃是想着,突厥人西平并未吃大亏,待其再次南下,必然还会来这里。为了能打疼突厥人,末将就求丁良大将军,看能否拨几匹战马,让末将打突厥人能杀个痛快,不至于人家跑了的时候,末将一点辙没有。”
“可是如此?”杨林一双眼睛,圆彪彪盯住了丁良。
丁良吓得赶紧磕头:“回王爷,正是如此。”
杨林冷笑连连:“呵呵,本王手下,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居然敢当着本王之面串供狡辩。苏成崔宪,你们两个,也是这般说辞?”
崔宪咂咂嘴,奋然道:“王爷,末将跟他们可不一样。末将在马鞍山一役,可是冲在最前面,秦蒙五百健卒,是厉害,但却是有无数兄弟在前给他趟路才有那等战功啊。不过,末将见识了秦蒙骑步混合阵列的厉害,心服口服,便也想如秦蒙一般搞出这样的阵列。末将以为,同是王爷手下当差,凭什么只有秦蒙有这样的好兵器?于是,末将上门讨要陌刀,话不投机,便直接抢了五把。末将知道错了,请王爷责罚。”
杨林冷冷哼了一声:“哼,崔宪,你倒也实诚!念你实话实说,这件事情,本王就不责罚你了,站到一边去!”
我擦!这也行?
秦蒙真想指证崔宪,告诉杨林,这货实际上也是卑鄙的奸商之一,他看上去粗枝大叶,实际上心里鬼着呢。
这小子表面上义愤填膺,实则不着痕迹把事实上的交易给忽略掩盖过去了!
秦蒙越想越觉得不对味,回过头来想想崔宪所作所为,没准这家伙,拿着陌刀无比招摇拉风回营,就是为了今天这个场面准备的。
从表现行为上看,人家就是抢了,承认错误了,爱咋咋地吧,结果,居然是被第一个不予追究的!
这还上哪儿去讲理去?
苏成一看崔宪自己摘出去了,眼珠一转,也有了计较。
“王爷,末将可是跟秦将军有点误会的。水溅岭中军帐中,末将曾怀疑过秦将军是否为高宝宁一类的人。之后,末将还堵过秦将军军营。为的就是秦将军营中战刀。等到了战场之上,使用了秦将军制备军械,才知王爷为何许秦将军支起军械一摊,实乃高瞻远瞩之举啊。末将想想对秦将军所为,心里颇多惭愧,正好听说秦将军处少战马,便想着支援一下秦将军,改善一下跟秦将军的关系。送战马时,又听到秦将军处大批量打造陌刀,秦将军五百健卒大破突厥铁骑的壮举,让末将动了小心思,便想着多送几匹战马,在秦将军处弄回来一些陌刀。王爷,苏成确实是动了私相交换的心思,请王爷责罚。”
杨林点点头,面色缓和不少:“嗯,也是真心之语。罢了,本王也不追究你了,站到一边去吧。”
秦蒙不觉心中暗叫不好,本以为人多了一起犯错误,怎么也能混个法不责众。现在,身边陪跪的人可是越来越少了。
难不成,最后这顿板子,要落到自己一个人身上?
就在秦蒙胡思乱想的时候,罗方拱手道:“父王,孩儿身为代帅,自然要代父王体恤部下了。秦蒙西平守卫战,打得确实不错,追击突厥人未有特别大的战果,也确实是战马数量不多所致。因而,孩儿调拨了六百余匹战马给秦蒙,算是对他的嘉奖,也是对其战力的补充增强。但在这个过程中,孩儿知晓了秦蒙大量打造陌刀,便也动了心思,想要讨几把,孩儿知错,请父王责罚。”
杨林哼道:“罗方,身为代帅,当着眼大军全局,怎可有半点私心?你调拨军马。本是份内职责,却夹杂了个人私心!这错误,本王可是容不得的!罚你一年军饷,以示惩戒,你,也站到一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