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亮听得摩拳擦掌,眼见齐远瞻前顾后,便向秦蒙拱手道:“将军,卑职愿引突厥人至此。”
秦蒙笑笑,摆手道:“各人有各人的活儿,冲锋陷阵,斩虏杀敌,齐将军不如你,但逢寇示弱,诱敌入彀,你不如齐将军。对了,郑伦先生那里,可读了些什么书?”
一听到读书二字,魏亮的气焰立马萎靡了,讪讪笑道:“读,读书太难了,将军,卑职觉得,还是军旅差事适合我,您看是不是……”
秦蒙用了冷冷的一哼,打断了魏亮,眼睛冷冷扫了一下魏达。
魏达气得怒目看着魏亮,估计要不是在众人面前,早就一个大嘴巴抽过去了。
秦蒙轻咳一声。众人知道,这是要有命令下来了,便赶紧拱手躬身听候命令。
“齐远,点一千腿脚快,脑筋灵光的士卒,赶着百辆大车,奔赴金宁。一定要记住,突厥人马快得很。只消见到人影,不得有任何犹豫,马上弃掉车上财物,往武威撤。有一点要注意,车上东西别一下子都扔了,沿途一路抛洒,务必把突厥人引诱过来。”
齐远领命,下去准备了。
秦蒙想了一下道:“突厥人爱财如命,见财物必抢夺。所以本将军并不担心齐远一部会被追上。然为保万一,谢蕴,选一百健骑,远远跟着齐远,若有突厥人舍财追赶,可上前迎敌,记住,不得纠缠。只需掩护齐远后撤即可。”
谢蕴领命,也下去准备了。
“周烈,你与龚会,携弓弩营于北门候命,随时准备迎敌。孙茂,你联系关向关大人,让所有文官身着官服,分别列于四门之上,做出一副武威人人守城的样子,倘有突厥人来犯,可装作惊慌失措,不待敌至射程范围,就开弓放箭。”
秦蒙的命令一个个下来,身边的人也都一一领命而去,魏亮看着一个个人下去,眼巴巴看着秦蒙,希望自己也能得一差事。
谁知道,秦蒙安排到最后,也没有安排到魏亮,甚至都没看他一眼,直接就走了。
魏亮一伸手,想要说话,却被魏达狠狠踹了一脚。
“叔叔,因何打我?”魏亮除了在秦蒙面前老实,在魏达这里,也是不敢造次。
“哼,将军如此抬举你,你却是怎的回报将军的?”魏达森然怒视魏亮。
魏亮赶紧施礼:“叔叔,小侄当然知道将军抬举,但是,但是,读书实在是太难了。”
“混账!”魏达眼见左右无人,一个嘴巴抽上去喝道:“岂不闻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若是读书那么容易,读书人哪会有那么高的地位?若我是将军,如此抬举你却推三阻四,早就把你踹阴沟里了,还容得你挑肥拣瘦?”
魏亮不敢言语,只能唯唯诺诺。
魏达吁口气道:“将军文武兼备,虽蛰居武威,但终非池中之物,我与你父,咳……欲出头,必在你身,而你,则必赖将军。哼,小畜生,你可听好了。若是再敢忤逆将军,下一回,便是打断你的狗腿!”
魏亮再狂妄,也不敢跟叔父争辩,赶紧跪地求饶,表示自己再不敢了。
武威主城里,老百姓有了恢复正常生活的盼头,无不忙忙碌碌。
但主城中的军队调动,还是牵动了武威百姓敏感的神经。
毕竟,被劫掠过的恐惧,就像是梦魇一样深深镌刻在他们每一个人的心里,城中军队这样动作,是不是又要打仗了?
官府的通告,印证了老百姓的担心。
通告除了简略介绍周边敌情之外,最核心的地方,就是动员武威城中青壮男子,务必做好准备,在危急时刻,随时补充到城防力量中。
没过两天,官府衙役就沿街敲锣通告,所有青壮男子,根据自己所在街区,分别到城防那里报到,报到之后。就直接发给军械,站立到了城墙之上。
细心的百姓发现,这有点不对头,因为城墙上的守备力量,只有少许的老弱正规城防军,而且,负责指挥调度的,是文官,少有军中军官。
城墙下的城防守备营,则是战马嘶鸣,虽然看不到里面的具体情况,也可以猜想的到,正规的作战力量,都在其中!
秦蒙就在城墙上百姓看到的军营之中,所有的精锐,也都隐藏其内。
算算时间,齐远一部,应该离金宁不远了。最快今日,最迟明日,便可看到金宁之外的突厥人。
战报,印证了秦蒙的猜测。
谢蕴引领的接应健骑,源源不断把前方情况传递回来。
齐远所部,在金宁城外百里,就看到了突厥人的队伍。